石小蕊把母羊找了一个之前捆菜的绳子,把它重新绑上,一边回答于清旃:“经常洗就不臭了,不过要是天气一直不回暖,最近就先不给它洗了,免得把它冻坏了。”
于清旃说:“你这羊也养的太精细了,到时候吃掉了多亏啊。”
石小蕊说:“那就不吃啊,养了几天就不打算吃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君子远庖厨了,陌生的食材还好,养了几天的活物,真是很难对它们下手的。”
于清旃说:“还是你会过日子,天天都有新鲜感。我有时候总觉得每一天都和前一天差不多,想想就提不起劲来。”
石小蕊想想:“不然你试着培养一个爱好吧。”
“培养爱好?”
石小蕊越想越对,不由劝道:“许馨每天事情也忙,没有时间整天的陪着你,你也不用整天只是围着他转,找个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学学,至少可以打发时间。如果可以学到很高的水平就更好了,很有成就感的。”
于清旃听了,也有些意动,但是又不知道学什么好:“那你帮我想想,我学什么好呢?”
石小蕊说:“别光问我,你自己也想想,自己真的感兴趣才行,不
然学起来就没有乐趣了。”
石小蕊这是经验之谈。
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估计都经受过各种兴趣班的折磨。在这些兴趣班学习的孩子们,很少是因为自己有兴趣,多半都是家长有兴趣,然后逼着孩子来学的,这种强迫式学习,可想而知效率会有多差,成绩当然也基本好不到哪里去。最后真的能被兴趣班培养成才的寥寥无几。
于清旃冥思苦想,半天还是想不到,拉住石小蕊的手来回摇晃:“我想不到啊,快帮我想想。”
石小蕊只好给她提建议:“琴棋书画你觉得怎么样?各种乐器比较喜欢哪种?或者喜不喜欢做手工活,也很打发时间的?”
于清旃听着也没有特别喜欢的,问道:“还有别的吗?”
石小蕊知道的也不多,她的兴趣早就基本被医术占据了,其他的都是偶尔打发时间才稍微动一下,只能说:“我就知道这些,不然趁着有时间,你多想想,这个也不着急,你不确定的话也可以自己先试试啊。”
不过培养兴趣爱好的事情也不用那么着急,最主要还是要多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就像墨菊一样,原本简
直控制不住的焦虑感在经过大量工作的冲刷之下,最近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的这个天气也让人懒得出门,物价上涨导致逛街也有点不太合适了,因为许馨他们的俸禄并没有跟着物价一起上涨,他还不肯和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没有什么额外的灰色收入,于清旃每天买东西看见涨价都在发愁。
石小蕊听了她的烦恼,也是奇怪:“许馨的俸禄那么低吗?”
于清旃说:“可不是,他们俸禄就低到刚够生活,这还不能算走礼的钱。现在衣食住行,除了住在县衙里住的地方不要钱之外,其他样样都要花钱,现在一涨价简直是愁死人了。”
石小蕊听得直咂舌:“我还以为他们当官的俸禄肯定不会低呢,朝廷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他们啊。”
于清旃说:“谁跟朝廷是自己人了?皇帝跟他们的龙子凤孙、后宫美人才算是自己人呢,除了在他们自己身上花钱,其他的钱用在别的什么上面都心疼。
许馨他们的俸禄到现在还是按着太祖那个时候定下来的标准发的,也不想想太祖那个时候,上等的良田才多少银子一亩?现在至少往上
翻了十倍不止,更别提其他的了。
今年许馨领的禄米都是陈米,根本没法吃,我还得转一道子,先去粮店里把这些陈米便宜卖了,再加钱买新米回来。”
本朝的官员俸禄包括除了直接给钱,还会给粮食,不过粮食只规定了重量,没有专门规定品质,像许馨这样的县令,在县里可以说是一县父母官,但是放在朝堂上就不算什么了,当然不会有人特意巴结他,把他的禄米发成好米。
这会儿打开了话匣子,于清旃就忍不住的朝石小蕊倒苦水。
作为一个县官,许馨每年的俸银只有少的可怜的45两,平均下来每月不到4两,这么一点钱,还是多亏了许馨没有什么奢侈的爱好,才能凑凑合合的勉强能过日子。
其他的地方官,想增加收入又不想受贿的话,其实也有法子,最简单的一招就是“淋尖踢斛”。
因为这个时候交税不光是交现钱,也可以交实物,农民交税都是直接交粮食,负责收税的衙役们对着装粮食的容器踢上一脚,装进去的粮食就能撒出来一半。撒出来的这些就不能算在农民的税收里了,而是被堂而皇之的当做是“正
常”的运输损耗,变成了额外的一笔收入。
现在的问题是,许馨虽然看不惯这些衙役的作法,但是衙役们的工资比他的还低,更不够生活。如果不能从正规渠道提高衙役们的收入,而是强硬的直接要求他们不能再这样做,恐怕还没有等到县城的风气改好,许馨这个县令就要先一步变成光杆司令,指挥不动人了。
石小蕊安慰于清旃说:“这是整个朝廷都没有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