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年纪大了,说话絮絮叨叨还没个重点,他看对面这些奇怪的人也不接话,就兀自说些没什么用的细节:“好好的一碗面,非得搅和的细碎,都变成面糊糊了才喝下去,也没感觉这小伙子牙口不好啊,跟他一块的那个小伙子倒是挺能吃的,吃完了面不说,还找我要了一大碗汤喝呢!”
站在老板对面的这三家人激动的不行,石王氏恨不得上前一把揪住这老板的领子,逼他赶紧把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而不是在这里说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所以呢?然后呢?他们之后去哪了?!”
老板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群人:“吃完面,付过账,他们就走了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我这里又不是客栈。”
大希望之后的大失望,让石王氏的脸都青了。
老板说了半天,见这几个人还挡在他路前面,不由的急了:“你们问的我都说了,能不能别挡着路了?我还要出摊了,赚不到钱明儿个就得喝西北风了!”
几个人连忙让开了路,目送老板把车推到他往日摆摊的地方慢慢收拾东西。
石王氏还是有点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在老板后面:“那两个年轻
人有什么奇怪的、不太寻常的地方没有?麻烦您再仔细想想,多小的事情都可以的。”
石王氏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又忍不住要抹眼泪:“老板你说的那个腿脚不好的年轻人,就是我的儿子,他们两个牵着头驴,从那天起就没有音讯了,人也不见,消息也没有——”
石王氏呜呜的哭起来,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刘家父母和刘小六还好一点,吴良的母亲也跟着哭个不停了。
老板也是发愁,这几个人现在虽然不挡路了,可是围着自己这个摊子哭个没完,等会谁愿意到自己的摊子上吃饭啊,还不够丧气的,只好努力回忆当天晚上的情景。
一边想一边气,早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记得了,好心给他们提供消息,结果却像被黏上了一样,实在讨厌。
老板想来想去,但是当时天色已晚,他又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呼,哪来那么多精力盯着两个大小伙子看?就是想起石青把面条搅碎的细节,还是被吴良几句话引起注意时看见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啊?
老板半天不吭声,两个女人的哭声越发的大了。
老板被她们哭急了,只想赶快找
个理由把这些人打发走,他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我想起来了,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我摊子上还有两个人也结账走了,好像跟他们是一个方向。”
也是误打误撞,老板以为没什么稀奇的地方,谁知道正是实实在在的线索。
石王氏连忙问道:“跟着他们两个走了?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有?”
老板想了想,发现想不起来,因为这两个人都留着一脸的络腮胡,一张脸上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另外半张脸都陷进了胡子里面,根本找不出什么特点。
他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他们两个长得什么样子,就是这两个人都留着络腮胡子,一个胡子长点,一个胡子短点。”
眼看在老板这里再也问不出更多的线索,也看出了老板越发不耐烦,怕逼急了老板胡乱说些消息糊弄他们,三家人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
一群人找了个偏僻的巷子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巧的是,这个巷子正是前几天石青、吴良两个睡了一下午的地方。
老板那里问到的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石王氏他们原本以为两个人是吃完了午饭就往
回启程的,谁知道其实两个人在县城逗留到了晚上,一下子把能确定行踪的时间推迟了好几个小时。
但是线索等于是又断掉了,因为出了城门之后,再也没有人群密集的地方了,也就是说,石青和吴良基本可以肯定是晚上出城回村的这个路上出了意外,而这个过程,基本上是找不到目击者了。
满怀希望的到了县城,谁知道竟然打探到了这样的消息,刘家父母还好,毕竟只是丢了一头驴,虽然肉疼驴子的价钱,但是到目前为止,驴子跟石青、吴良都一直绑在一起出现,不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被这两个好吃懒做的年轻人卖掉换钱了,心里安稳不少。
另外两家父母心里就完全不同了。可能是受到了刚才老板话里话外的引导,或者真是有什么母子之间的感应,石王氏和吴良的母亲都一致认为,这两个长着络腮胡子、紧跟在石青、吴良两人身后结账,并且跟他们走了相同方向的人,就是导致自己儿子失踪的罪魁祸首!
石王氏擦擦脸上的泪痕:“去报官!石青肯定是被那两个歹人掳走了!”
吴良的娘也哽咽着应和。
石老爹和吴老爹就
头疼了。虽然他们两个也是心急如焚,但是空口白牙,凭着面摊老板的一面之词,就因为人家紧跟在石青、吴良后面,走了相同的方向,就要认定是这两个人害了儿子,怎么看都站不住脚,大路谁都能走,万一人家就是确实要走这边的呢?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到了公堂之上要怎么说?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两个人确实可疑,但是他们连这两个人的相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