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人和来说,陈王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除了他自己的封地上,其他的地方谁知道陈王是哪位?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好让人在他身上下注的。
要什么什么没有,这个陈王是怎么想的,一心要往南墙上撞?
于清旃显然也是相同的想法,不明白陈王为什么要干这么高风险的活,好好在封地当个逍遥自在的藩王不好吗?前半辈子都这么过下去了,后半辈子也这样下去不就算了?
许馨说:“今年是皇上五十岁的整寿,二月份皇上万寿节的时候,各地藩王虽然不能来,但是也都派了世子或者长子携带贺礼到京里为皇上贺寿。结果,寿宴结束之后,准备返回封地的前一天,陈王世子突然死了。”
“死了?!”
“对。”许馨说,“我也不是京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陈王世子当时三十多的年纪了,身体一向很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陈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死讯传回陈王那里,说是陈王当时就厥过去了。”
石小蕊说:“陈王世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具体死因查清了吗?”
许馨说:“这事当时被压下来
了,消息都没怎么传开。陈王收到世子的死讯,给皇上递折子请求到京城来,结果被驳回去了,不准他来,说是祖宗家法规定,除了新帝登基,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然后这件事拖了一个多月,最后说世子是暴病而亡。”
“怎么能这样……”于清旃不忍的说。
许馨说:“还没完呢,拖了一个多月才定下死因,这才把尸身收敛送回,陈王世子的尸身又在路上走了快一个月才回到陈国,都烂的不像样了。”
石小蕊突然想到,也许拖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让尸身彻底腐烂到绝对查看不出死因。
初春的气温再怎么低,不好好保存的话两个月足够让死者的亲人都认不出了,最后送回去的到底是不是陈王世子的尸体恐怕都不确定呢。
“要是因为这个,我怎么觉得陈王还挺——”于清旃没把话说完,但是许馨和石小蕊都知道她的意思。
许馨却说:“就算这样,可是他举起反旗,一路打来要死多少人,这些人也是有自己的父母亲人,难道只有他一人失子值得同情吗?因一己之私而使生灵涂炭,陈王这样做的时候可不值
得同情!”
石小蕊默然。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丧子之痛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何况陈王世子死亡的背后还有着说不完的疑点。
许馨缓了一口气:“我刚才还没说完。今年夏天,陈王世子年纪不到十岁的独子也没了,这个是货真价实的病亡。因为陈王没有其他的亲生子孙了,就准备收养一个嗣子,将他立为世子。不过这几年国库不丰,朝中就打算拖着陈王要收养嗣子的折子不批,等陈王没了就把封国收回。”
听到这里,石小蕊都忍不住要同情这位素未蒙面的陈王了,这到底要有多倒霉?先是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接着孙子又病亡,现在想要收个养子都不行了?
嗣子是经过正规手续收养的养子,在法律上具有与亲生子同样的继承权,各项手续办齐的话不但财产、连爵位也是可以继承的。
朝廷卡着程序不愿意走,就是不想让陈王这个养子的身份合法化,以便等到陈王死了以无后为由顺利收回他的封地。
说真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遇见这一系列打击都得黑化,陈王只是脾气好,又不是忍者神龟,当然没法无限制的
忍受下去。
朝廷的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无论陈王世子的死亡皇帝有没有在里面掺上一脚、是不是具体的实施者,只怕陈王都会认准了是皇帝在背后捣鬼。没准就连世子独子的死亡也被按在皇帝脑袋上了。
石小蕊说:“你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陈王心意已决,除了跟朝廷打到你死我活,他是不准备走别的路了。”
许馨说:“对,就是这样。陈王现在还怕什么呢?他全家几乎都死绝了,造反失败难道皇上还能诛他九族吗?”
石小蕊为这个不好笑的笑话扯了扯嘴角。
许馨困得不行,有点撑不住了,对石小蕊说:“好啦,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保险起见,你还是多备点粮食。清旃,咱们家里也备一点吧,也不用太多,能过了这个冬天就行。”
石小蕊想想赵理告诉自己的也是要撑过这个冬天,心想看来大家对陈王的造反都不怎么看好啊,觉得他也就能撑上三四个月了。
许馨说完就去睡觉了,他讲了半天,但对于他今天干了什么却始终巧妙的避开了,石小蕊也无意非要追根究底。
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不算是秘密了
,石小蕊很清楚这个道理。何况有时候知道的少也未必是坏事。
结束了谈话已经到了深夜,于清旃在县衙后面给石小蕊安排了一间客房,就在夏萤的旁边。
石小蕊之前喝的浓茶劲还没过去,又听了一晚上的消息。这会虽然身体非常疲惫,但是精神还很亢奋,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总觉得晚上许馨在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漏了点什么,逻辑有点微妙的对不上,感觉中间还是缺了点什么。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