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陆鸣走到他的面前了才发现。
陆鸣还是搬来京城后头一次在家里招待同学,他原本想引着安常先去见见父母,安常却摆摆手说:“先不急。”
“你这两天一直在家读书?没出去过吗?”
陆鸣摇摇头:“没有。”
因为才搬到京城不久,陆鸣除了学堂的同学也不认识几个人,回镇上找从前的同学一是距离远,再者别的同学还在正常上课,去了也找不到人,陆鸣索性就在家闭门读书,要不是石小蕊时不时把他喊出门散步,他除了吃饭可以不踏出书房一步。
安常有些焦虑的说:“我回去之后就央父亲为我打听陈夫子的事,可是问了一圈都没有结果,连去见陈夫子一面都不行,从前只要打点了狱卒,哪怕是死囚也没有不能见的,陈夫子的事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其他同学家你也去问了吗?”
安常摇摇头:“没有。我头一个就来的你家。”
他泄气的说:“你来读书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咱们学堂里的学生,哪有几个家里有能量的?夫子收学生从来不看家里有没有钱有没有势,只要求学生
一心向学、踏实努力。如今出了事,他们除了在家里慌张,什么忙都帮不上,都没有中用的!”
陆鸣默默把自己也归入了不中用的这一类。
安常说着说着就泄了气:“陆鸣,陈夫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陆鸣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就是个帮不上忙不中用的学生啊。
“所以伯父伯母也没有什么新消息吗?”
陆鸣想想,把陆劭告诉他的话删删减减,挑了点乐观的安慰他:“我爹说这样总比一下子定了案有希望,过几天说不定会有转机。”
这话明显没法安慰到安常,他只是从愁眉苦脸面前变成了愁眉紧锁,基本没啥大变化。
陆鸣想想上学的头一天对安常的第一印象觉得他是个挺骄傲的书呆子,现在看来基本是错了一半。
骄傲是骄傲,可是对师长尊敬、对朋友热忱,不认识的人面前才不肯轻易搭理,除了读书方面喜欢争强好胜,平时是很好相处的,只有书呆子这一点是逃不掉了。
他发愁的样子十分有感染力,陆鸣恨不得用石小蕊讲过的一种叫“电熨斗”的东西把他脑门上的皱纹熨平。
安常愁
了一会,知道陆鸣这里也没什么实在消息,就问陆鸣说:“伯父伯母在家吗?我头一次到你家来,不但没有预先告知,也没有带礼物,真是失礼了。”
陆鸣还有点新奇,因为从前在镇上的时候,那些同学们讲究什么啊,大多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说去谁家,抬抬脚也就去了,别说带礼物,招呼都不用打的。
陆鸣惊奇的眼神看的安常很不自在:“怎么了?我领子没翻出来?”他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领子。
“不是不是,我也还是头一次被同学这么郑重的上门呢,你跟我来吧,我父母都在,妹妹也在。”
安常就整整袖子,抚平上面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跟着陆鸣往后面走。
后院这里,陆劭终于松口说时间到了,陆希冉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刻站直了身子,感觉两条腿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爹,这个还要练几天啊?”
“嗯——”陆劭故意装作很艰难的思考的样子。
陆希冉十分紧张的看着他。
“按冉冉的资质,应该比爹爹花的时间更少啊。”
“嗯嗯。”陆希冉双目放光,恨不得一夜之间马上变成绝世高手。
“
爹爹花了十年吧。”陆劭轻描淡写的说。
“十年?!”陆希冉都傻了。十年是多久啊,她还不到十年的一半呢!换算过来都超过她现在的一辈子了!
石小蕊艰难的憋住不笑。
陆希冉纠结的不行,一方面,她想变成绝世高手的决心是十分坚定的……可是十年也太长了!为了让爹爹教她,她刚答应了不会半途而废的……可是十年也太长了!
陆希冉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她脸上藏不住事,表情一会一变,十足有趣。
陆劭也不催她,只等她自己做出决定。
陆希冉犹豫了好长时间,连腿都不抖了,她才做出决定“我还是学吧,”她的小脸皱成了苦瓜,“不然这半天不就白费了吗?”
对这个决定,陆劭和石小蕊当然是全力支持的。
陆劭心里琢磨着下午正好有空闲,正好用来给陆希冉专门量身定制习武计划。
石小蕊想着要回忆一下看过的古籍,她记得专门有个方子是固本培元的,很适合陆希冉小朋友使用,以免小小年纪练功,熬坏了身体,平时也要注意食补,要不然有句俗话叫穷文富武呢,虽说学文的花销也不低,但习
武的话花费只有更高的。
就在这时,陆鸣带着安常到了后院里。
安常像个小大人一样拱手揖礼:“陆伯父好、陆伯母好、陆妹妹好,我叫安常,是陆鸣的同学,今天匆匆来访,实在是冒昧了。”
“怎么会呢,”安常一看就是那种很乖的小孩,属于家长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