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就这样关在牢里了?就算真有什么,也该直接受审吧,昨天被抓,今天衙门里有什么动静吗?”石小蕊担心的问。
“就是这一点才奇怪,今天一上午,官府那里都没有要审问他的意思。”陆劭回答。
衙门办案,不是每个案子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审问,更不可能让百姓在后面挤挤挨挨的围观议论。这个消息,还是曲江找人打听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抓了人又不审,陈夫子可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怎么能被随便抓走关起来呢?”
古代教育普及率低,读书人还很受尊敬,考上秀才就可以见官不贵、自称“学生”了。陈夫子考上的可是举人!
“或者陈夫子也是受人拖累,才被抓走的?”
“很有可能,我确实想不出来陈夫子会碍了谁的路,他办学堂当夫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听鸣儿的意思,教书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政治偏向,就是有,跟一群小学生讲了也没什么用。”
“陈夫子那里,是否同意亲戚朋友探监?我们可以问问陈夫子自己有没有头绪,我听鸣儿的转述,陈夫子似乎是对他如今的状况似乎是并不怎么吃惊
的。”
“上午就问了,牢里不许探视。倒也没拒绝的太强硬,狱卒来回绕弯子,就是不肯松口。”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抓了人,又不放又不审,拖来拖去到底要怎样!”陆劭难得有些焦躁。
石小蕊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京兆尹也在为难?”
“为难?”
“对,假设陈夫子确实是被人牵扯进去的,但只怕他牵扯的程度并不深。”石小蕊分析道,“如果这件事是两方角力,京兆尹不想掺和进去,也不想随便得罪哪一方,更不愿意让事态扩大,所以才会把陈夫子抓走却又不审,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哪一方也不好指责他不办事。”
“你说的很有道理。”陆劭顺着她的思路想想,这确实是现在最大的可能了。
“那这样的话,陈夫子虽然暂时不会有事,但也暂时不会放出来了?这要遭多久的罪啊?”石小蕊发愁。
“也未必。”陆劭说,“就算再怎么角力,一天两天也就罢了,难道还能拖两三个月?时间再长就会不了了之,现在是月初,只怕最迟到月末事情就见分晓了。”
陆劭隐去一句话没说。
到时候陈夫子的案子,恐
怕也要一锤定音了。
“那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石小蕊丧气的问。
“恐怕不能。”陆劭安抚摸摸她的发顶。
陆劭从没有让石小蕊知道,其实他很想营造一个坚固的牢笼,把她放在里面,不让她飞走的同时,也能好好的保护住她,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除了给人看诊,做点其他喜欢的事情之外,什么都不用发愁。
但是如今他的力量太渺小了,稍大点的势力有些举动,他就难以应对。
他从前不是这样喜好权势、争名夺利的人。
他不与忘恩负义的村民争执,是因为他在内心深处其实是看不起他们的。庸庸碌碌的山野村夫,愚民罢了,能指望他们懂什么礼义廉耻呢?
他既然不是为了名利去救他们,也不指望从他们手里得到什么好处,无欲无求,自然显得大方。
他一身武艺足够自保,对衣食住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要求,茅篱竹舍也住得,粗茶淡饭也吃得,这一辈子伴着清风明月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遇到了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想让她开心,过更好更舒适的生活,而不是陪着自己清苦过活。
所以成婚之后他才会四处寻找
机会,想法设法挣来更多的钱,即使石小蕊从不开口向他要求什么,但他仍然想把自己最好的给他。
可是如今,只是一个似乎牵扯到了二十年前旧事的人,就让他无法镇定如常了。
他昨天对老将军说,他的答案还是一如从前。但他心里其实清楚,只不过是因为赢面太小了。
密太子的势力就算再大,过了二十年也几乎烟消雨散,而当今虽然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但是身体一向健康,成年的皇子也有六七个了,更别提今年还又添了两个幼子。
陆劭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石小蕊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沉默的不说话,抓住他握紧的拳头安抚的包在两手之间:“好了,事已至此,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就好好在家等消息吧,我记得有功名在身的人可以用银抵罪,我们可以多准备些钱,以防万一。”
“……嗯。”陆劭从负面的情绪里脱身出来,回答道。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鸣儿呢?”石小蕊问。
“告诉他吧,省得他胡思乱想静不下心。但是也别讲的太细了,他这个年纪,过早接触这些并不好。”陆劭说,“这件事交给我吧,午睡之后,
我去跟鸣儿说。”
石小蕊一向心大,陆劭应了这件事,她就不再纠结,去拿了早上刚看了没几页的医书,打算午睡前再看两页。
陆劭没什么午睡的习惯,也不想打扰他,就在陆鸣的书房坐了一会。
虽然从前是猎户,现在开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