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了来意,老将军连连叹气:“本来已经快尘埃落定的事了,怎么还有人非要翻腾出来。”
老将军看着陆劭,“你当真没有什么想法吗?”
陆劭神色自若的说:“当年我是怎么回答您的,现在也是一样的回答。”
陆劭顿了顿,又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密太子还有多少人能留下?留下的人里,真的都能相信,绝无二心吗?”
人心易变,古来如此。时间更是将人改变的利器,如果不是对当今皇帝实在不满,只怕连老将军也未必会起了想扶持他的念头。这一点,陆劭始终看的很清楚。
老将军叹了一口气,不管嘴上再怎么说,他心里清楚陆劭才是对的。
老将军沉默了一会,问陆劭:“这件事,你怎么看?”
“您能否查查,这件事背后是谁主使,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陆劭条理清晰的说。
“最好的情况,是陈诚得罪了什么小人,找不到别的把柄,只好把小事闹大。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群文人聚在一起能成什么气候?我朝,从前并未禁止书生议论朝政,只要不过线就好。”
当然,过不过线
,有时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陈夫子的事情,不在于被告发的事情他到底有没有做,而在于办他这件案子的人决心坚不坚。
这一点,老将军心里当然也清楚。
“老夫明天就去问问,现在夜已深了,找人不方便,况且过了今夜,也能看看背后的人会不会蹦出来。”
这一刻,老将军脸上之前慈眉善目的表情全没了,淡淡的神色,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陆劭毫不意外。老将军如果真像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整天乐呵呵很好说话的样子,也不能在执掌重军二十余年,也不被帝王严重猜忌了。
即使老将军无妻无子,孑然一身,也从不结党,最关键的还是他用现代的话来说,实在是一个情商很好,智商也不低的人。
这件事议定,老将军缓了口气,又露出微笑来:“你们俩来的正是时候,我新得了一坛好酒,一个人喝总觉得没什么滋味,你们夫妇俩也陪我喝两杯!”
恭敬不如从命,陆劭和石小蕊也不推辞,坐下来在老将军家连吃带喝,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直到月上中天,才告辞回家。
回到家里,还得应
付陆鸣。
陆鸣知道两个人是去找老将军了,吃过晚饭,一无所知的陆希冉跟素纨去玩翻花绳了,陆鸣站在大门口,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在心里背书,一边等着陆劭和石小蕊回家。
两人在门口就被陆鸣截住,也实在是哭笑不得。
陆劭摸摸陆鸣的发顶:“走吧,进去说话。”
陆鸣把陆劭和石小蕊让进门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劭的身世,并没有告诉两个孩子,一是怕他们不懂事,在外面说漏了嘴,给家里招祸,二也是对自家生活没什么影响,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因此对陆鸣,只是简单对解释两句,告诉他已经找了老将军从中斡旋,过几天就能知道消息。
陆鸣毕竟还小,就算再怎么聪明,对世事也所知甚少,他知道的一切几乎都从书本上来,石小蕊和陆劭把两个孩子保护的很好,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他从没受过什么委屈,遇到什么不公。对自己对父母和老将军有一种盲目对信任,因此听见陆劭这样说,很快就安下了心。
次日,石小蕊一边在柜台上翻医书,百无聊赖的等着可能
会有的病患上门,一边在心里猜测陈夫子事件的结果。
就在此时,有人进了医馆的大门。
来人是一男一女,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裙子,梳着简单的发髻,上面簪着样式简单的银簪,皮肤白皙,眉毛被剃光了,然后用黛子画了一对细细地柳叶弯眉。眼睛不算大,嘴唇上淡淡的抹了一层口脂。虽然化了妆,妆容却很不走心,眉毛甚至不太对称。
那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打扮倒是简单,穿着一身绸子的长袍,头发在脑袋顶上束了一个发髻,抿的一丝乱发都不见,齐整利量。
石小蕊在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石小蕊。
看清石小蕊的年纪,小姑娘似乎有些失望,她试探的问道:“请问,你们医馆的大夫在吗?”
石小蕊回答:“我就是。”
“不是说这里是有一位石神医吗?难道你就是那位石神医?”小姑娘很是惊讶的问。
同来的那个男人没有说话,但是石小蕊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样的疑问,石小蕊早就见怪不怪了,不仅是在古代,就是现代,人们对中医的认识也是觉得医生的年龄
要越大越好,对年轻的中医医生非常不信任,问两句还是好的,看见年轻医生转身就走的也不是没有。
石小蕊的师兄师姐们就常向她吐槽:“中医的医术难道就跟胡子的长度有必然关系吗?胡子越长医术越高?没能耐的人活到一百岁不也还是没能耐吗,现代社会留胡子真的不觉得不卫生吗?!”
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