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朝上剑拔弩张。
上官幽兰狠狠地盯着下面的老臣们,老臣们也不甘示弱,一个个咬着后槽牙,透出绝对不会妥协的神色。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上官幽兰沉怒道:“南越已经欺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都看不到吗?”
她拔开面前的屏风,手指头几乎指到那些老臣的脸上去。
“南越那些混帐跑到东林境内,追着我们的人打了二十里,还杀了那么多,难道不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可你们一个个这是什么态度?你们是不是老了,连胆子也都缩水了?若是如此,就趁早把位置让出来,东林不需要你们这些懦夫!”
卓天宁眉头紧锁。
他就知道凤无忧和萧惊澜大婚的消息传过来上官幽兰准会出妖蛾子,所以急急往宫里赶。
可,还是迟了一步。
还没出门,就收到宫里的旨意,上官幽兰把所有五品以上的京官全都叫进宫。
他知道上官幽兰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她竟然要倾东林举国之力,攻打南越。
可,南越是那么容易打的吗?
不说南越多山,多瘴气,多奇兽,也不说南越大军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战术,单只是不久前他们才新败一场,这一仗就绝对打不得。
这么多年,南越和东林向来都是相互掣肘,虽然时有摩擦,但谁也奈何不得谁。
东林士兵已经习惯他们打不过南越的人,可南越的人也奈何不了他们的想法。
可谁知,南越的人不仅打了过来,而且,还如出笼的猛虎一样,一口气追了他们二十里,杀了他们几万人。
那一路上,边逃边打,血像不要钱一样的流,其实南越真正杀的没多少,有好多,都是他们彼此互相踩踏而死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一仗,把东林的士兵都给打怕了。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
南越人竟然这么凶残。
现在,东林士兵对南越已经有了隐隐的惧意,想要消除这种惧意,必须小心安抚,然后再谋划一场胜仗,这才能扭转。
可现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东林的士兵去和南越的士兵打仗……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卓天宁拳头死死握住,掐得掌心流血,才能让自己别去揍上官幽兰一顿。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蠢,已经这么久了,却一点记性也不长。
上官幽兰话说的难听,那些老臣们也不愿意了。
当即有人站出来说道:“公主此言差矣,南越侵我国土,是南越理亏,我等应做檄文传召天下,令其道歉赔款方为正理,岂能挥戈相向,陷自己于不义?”
“邓大人所言有理。况我方新败,士气低迷,此时再与南越交战倏为不智,万一再败,以后东林哪里还有翻身之日?若是因此失地亡国,这个责任,公主负得起吗?”
“公主殿下,兵者大事也,兵马粮草军械调度,样样不可获缺,如今公主殿下说打就打,以为是在过家家吗?”
“公主殿下还是三思为好。”
老臣们一句接一句地说着,上官幽兰气到脸色铁青。
“够了!”她怒喝:“你们这些人推来推去,不过就是怕打仗搅了你们的安稳日子,亏你们一个个衣紫着朱,小算盘却打得噼啪作响。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东林的蠹虫!硕鼠!”
上官幽兰愤怒之中,倒是也说中了几分这些老臣们的心思。
东林立国久,这些老臣无不是出自世家豪族。
于他们来说,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就算东林亡了,他们也完全可以收拾收拾改投南越,凭着他们的底蕴还有族中子弟的才学,不愁在新主子那里出不了头。
可一旦打仗,他们身居高官显位,少不得要派人参加,说不定还
要被勒令捐助家财以资军费。
这种事情,他们当然不愿意。
可,这事是大家心照不宣却绝不会说出来的事情。
就算事实真是如此,也不能把大家的面子里子都扒干净啊。
听到上官幽兰的话,老臣们顿时忍不住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被上官幽兰都骂成蠹虫,硕鼠了,他们要是再不反击,还有脸在这里呆着么?
难不成,还真的和上官幽兰说的一样,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回家卖红薯?
“公主殿下如此义正词严,难道自己已就是一心为公?”
一个老臣冷声说道:“公主殿下如此想要攻打南越,真的只是想为东林雪耻?”
“不是为东林雪耻,难道本公主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可说不定。”那老臣双手抄袖,凉凉说道:“说起来,东林到现在尚且无主,我等一直都昐着小皇子能够归来。而老臣听说,如今小皇子就在南越都城。”
上官幽兰一怔。
另一个大臣又道:“不错,我也听说了,还听说,贺兰玖已经将小皇子治好,如今小皇子身上的毒伤已解,我们正该想办法将他迎回来才是。可公主殿下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攻打南越……”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可留下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