屮!
狩猎?
斑驳的密林中,当山鹰压低着嗓音,将计划和盘托出之后,黄鼠狼立刻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把山鹰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
反猎杀!
怎么猎?
别的不说,瞧瞧他们这些人,不是土狗,就是地鼠,一帮子牲畜摆明了就是送上门找虐。
正忿忿不平,山鹰突然看着黄鼠狼道:“黄皮子,你手臂上挨了一枪,去前边给兄弟们趟路。”
话落。
黄鼠狼差点儿没蹦起来,老子挨了一枪,难道不应该躲在后边,以防被那小子伺机下黑手嘛?
凭什么,让老子一个伤者,去前边趟路送死?!
山鹰见他不坑声,眸子里寒光一闪,声音低沉,呵呵冷笑道:“黄皮子,怎么,怕死了?”
能活,谁他么想死!
黄鼠狼接触到山鹰森冷的目光之后,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忙辩解道:“山鹰哥,我黄皮子什么时候怕死过?
属实是伤的太重,子弹嵌进了臂骨里,不抓紧去医院治疗的话,这条胳膊怕是要完。
而且。
那小子连杀了咱们几个兄弟,这仇肯定得报,可我这状态你也看见了,前边趟路只能白白耽误工夫,给了那小子逃走了机会。”
话,说的不无道理。
但——
山鹰却似乎并不买账,探手抓住黄鼠狼受伤的手臂,冷然道:“给你点刺激,醒醒神……”
说着,就见他在黄鼠狼的伤口上,用力一抠。
滋——
一道鲜血,霎时飚射而出。
啊——
黄鼠狼惨嚎,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令他整个人颤抖如筛糠,额头豆大的冷汗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剩余三人,看到这一幕,同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望向山鹰的目光中充满了无以言表的惶恐。
凶残。
一如既往。
哪怕,是对这些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依旧没有半点情面可言,‘凶神’山鹰果然不是白叫的。
山鹰则仿佛没事儿人似的,甩了甩满手的血水,盯着已经快要疼晕过去的黄鼠狼,笑眯眯的道:“怎么样,现在精神了?”
黄鼠狼恨不能一枪轰碎山鹰的脑壳,可这想法连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呼呼喘着粗气,颤抖着声音道:“山鹰哥,我、我这就去前边趟路……”
山鹰拍了拍他的脸,道:“这就对了。放心,就算你不幸被那小子弄死,该给你的那份抚恤金,一分都不会少。”
你他么,就不能说句人话?!
黄鼠狼苦逼不已,深吸一口气,抖抖索索的站起身,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道:“山鹰哥,谢谢。”
说完,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步伐踉跄着朝前走去。
山鹰看了看身边的三人,道:“记住,只要那小子一冒头,哪怕是把黄皮子当做人质,全部给我第一时间娄火。”
一人咽了口吐沫,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黄鼠狼,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小声道:“山鹰哥,那伤到狼哥咋办?”
啪!
山鹰甩手就是一耳刮子,低声骂道:“你们的任务,是干掉那小子,不是可怜黄皮子,明白了吗?
心慈手软,到时候丢命的可就是你们了。”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股狠辣之色,齐声道:“山鹰哥,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山鹰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三人,小心翼翼的尾随在黄鼠狼后边,准备伺机而动。
彼时。
燕小北正隐匿在一株繁茂的大树上,斑驳的月光恰好落在刚刚抢来的两把手枪上,标准的大黑星。
只不过。
当卸掉弹夹后,却发现刚刚那一通乱枪,傻大个竟然把所有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现在,这两把枪除了唬人,屁用没有。
沙沙——
这时,林中响起了一丝异动,燕小北马上运足目力,就见一个人影捂着满是鲜血的手臂,脚步虚浮的朝这边走来。
呼呼——
黄鼠狼呼吸如牛,脑瓜子嗡嗡发昏,眼前更是金星直冒,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偷袭搞死,大量失血都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
黄鼠狼不得不停了下来,倚在树干上,用嘴叼住手枪,随后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割裂上衣,用布条开始包扎伤口。
然而——
他并不知道,一条用藤蔓制成的套索,正从上方,缓缓下落,当黄鼠狼察觉有异时,就觉得脖子一紧,整个人瞬间腾云驾雾般飞起。
唔——
黄鼠狼喉咙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被一口浓痰堵住了嗓子眼儿,一双眼珠子瞬间暴凸而出……
危急时刻。
黄鼠狼突然扬起手中的匕首,拼命的想要去割断藤蔓,然而——未等刀刃触及藤索,手腕仿佛被电击了似的,五指一松,救命的匕首当啷落地。
屮!
黄鼠狼终究是个手上沾过血的亡命徒,生死攸关之际,凶戾的本性彻底被激发,薅下叼在嘴里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