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被吓懵了。
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顾沉。印象里,顾沉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凶过。
一时间挫败感交织着羞耻感。
但她是不敢和顾沉顶着来的,她也不会这么做。
“顾沉……”丁蔓咬着下唇,“你是不是烦我了?”
身侧,顾沉再度陷入了沉默。
“我……”丁蔓捏紧双手,“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你知道的,万事我都是以你为主的。”
以他为主……
这样的话,他听了十几年了。
自从母亲过世,顾沉孤零零一个人,虽然没有办理正式手续,但丁蔓的母亲就是他实际
上的养母。
尽管丁母能力有限,跟着她,他依旧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但好歹,让因为母亲过世而被房东赶出家门的他,有了个容身之处,再也不用跟那些流浪汉一样露宿街头。
丁母对他好吗?
旁人看来,自然是好的。
举个例子说,家里的钱只有订一份牛奶,那一定是给顾沉喝,比起来,丁蔓这个亲生女儿倒要忍着。
顾沉让过丁蔓很多次,把牛奶推到丁蔓面前。
“妹妹喝。”
可丁蔓沿着口水摇头,“哥哥喝,妈妈说哥哥需要。”
那个时候,顾沉承认,他是感激的。
直到有一天,他提前放学,听到母女俩在厨房里说话。
“蔓蔓忍一忍,等你们长大就好了。”
“妈。”丁蔓毕竟是个孩子,忍不住问母亲,“为什么对哥哥那么好,大家都说,他才是你亲生的,对吗?”
“傻瓜,当然不是。”
丁母笑了,戳了戳丁蔓的额头。
“妈对顾沉好,顾沉都会记在心里的。你等着,顾沉会长大。长大了就是男人,不是小男生,他欠着我们家这份恩情,妈指望着他好好报答我,指望着他照顾你一辈子呢……”
“妈,我懂了,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哈哈,
是。”
厨房外,顾沉听的一字不漏。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能当做没有听见。
他能怎么样?
尽管明白了丁家母女的心思,他也只能接受。受人恩惠,这是事实。
那个时候,顾沉明白了,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丁家母女求回报,合情合理……
此刻,又听到这样的话,顾沉已然没有多大的感觉。
深吸口气,欠下的债,总归要还的。
“坐好,陪你去学校。”
眼看着他平静下来,丁蔓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惴惴。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
丁蔓没有问。
她知道顾沉的底线在哪里,他不说的事,她是问不出来的。
但她留了个心眼,她想要知道,顾沉究竟瞒着她什么。
那天看完学校回来,丁蔓没再缠着顾沉,等他走后,丁蔓迅速锁门,跟在了他身后。
于是,跟着顾沉到了一片公寓区。下车的时候,司机随口提了句。
“你是多伦多大学的学生吧,家境不错的留学生多住在一片,生活方便,离学校也近。”
司机开车走了,丁蔓却愣住了。
多伦多大学……她记得很清楚,顾沉和翁千歌都是多大的学生,只是,顾沉已经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