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巨鹿秦家虽然为大雍贵族,且有强兵在握,实力雄厚,然而势力范围也仅仅止于巨鹿郡,以白师城的先天武道,高明身手,只要想,完全可以在救出家人之后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后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但,难点就在于,他无法悄无声息的将人救出来,这不是武功高低就能解决的,必须要有强大的人脉关系作为依靠。
出身平凡,一向钻研武道,少有交际的白师城做不到这一点,孟昭作为顶级豪门之一的贵族子弟,或许有几分可能。
这让白师城惊讶同时,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起来,开始思索个中利弊。
首先,他能听得出,孟昭是用救出他的妻女为代价,来索取他的忠诚。
换言之,此人是想将他收服,放在门下听用,这并不会让他感到反感或屈辱。
不管怎么说,孟昭都是贵族之一,且南安孟家之名,放在大雍整个天下或许只是一流偏下,算不上顶尖,但在冀州这一亩三分地里,却是妥妥的巨鳄级别。
他既然能效忠秦家,跟在秦韬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身边,当然也可以投效在孟昭手下,只要对方真诚对待,没什么不可以。
在不反感,有商量的前提下,他是否接受这个橄榄枝,其实自己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是否真能救出他的妻女。
一念及此,白师城那因为内伤而略显黯淡的双眸,爆发惊人的光芒,抱拳道,
“孟公子,在下学得一身武学,并不排斥向人效忠。
若您只能将我的妻女从巨鹿郡救出,我愿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孟昭大喜,连忙几步上前,十分亲密的握住白师城的双手,允诺道,
“白师傅放心,云雾山事毕,我立马着手营救的相关事项,只要延缓巨鹿侯得知秦韬之死的消息,我有九成的把握。”
白师城可不是好忽悠的,尽管也很激动,却还是压抑心情,问道,
“孟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妻女所居住的小宅,就在侯府西畔不远,平日里虽无监视,但也有侯府侍卫巡逻把守,尽都是精锐武士。
若真要离开,短时间尚可,时间一长,必回被人发现,到时候巨鹿侯府动员,只怕营救之人连同在下妻女,最终还是会被堵回去。”
孟昭也知道自己若不拿出点真东西来,光凭空口白话,白师城是不会相信他的,退后一步,松开握着白师城的手,蹙眉片刻,道,
“不妨透露给白师傅知道,巨鹿城中,我有六个关系。
其中三人为商贾,家资百万,产业遍布全郡,可以用利益为引,相互合作。。
还有两人,一个是巨鹿郡府衙的郡尉,一个是威远镖局的副总镖头,可以打通关节,将白师傅的妻女顺利接出。
最后一人,一个是巨鹿侯府的三管家,罗震。”
孟昭这番话让白师城,以及立在旁边的朱广喜大吃一惊,两人谁都没想到孟昭会在巨鹿郡中有这般潜在的实力,却又不免怀疑,是否只是孟昭的谎言。
“这,孟公子,您此话当真?”
“白师傅既是为秦家效力,应该也知道罗震此人。
他是孤儿出身,吃百家饭长大,有幸卖身进入侯府,渐渐凭借个人天资和能力,成为内府的三管家,但他仍不忘本。
每年的七月初三,都要回老家省亲,看望曾经养育他的那些老人。
每次都喜欢去福德坊购置三大箱茶叶作为礼品送给乡里,对吗?”
白师城脸色大变,头一次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向孟昭,这件事他的确知道,但也是无意中得知,为此对罗震的感官很好,认为此人知恩图报,可以结交。
孟昭只是一个刚刚回归家族没多久的二房之子,充其量对南安郡城之内的人进行调查,哪里来的信息渠道,让他得知如此隐秘之事?
还是说,他刚刚所说的那些关系,全都是真的,他真能暗中联系如此多的人,调动如此庞大的势力,为他所用?
朱广喜本来也以为孟昭在用诈数欺骗白师城,但见白师城的表情,表现,心里也是一突,知道孟昭必然说的不错,一时间也有些惴惴不解。
孟昭在他心中也愈发神秘起来。
“不错,但是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孟公子说的这些还不足以取信于我。”
孟昭笑着点头,目中带着飘然的神光,
“但,你不知道,罗震去采买的三大箱子茶叶,实则不过是伪装,幌子。
那其实是三千两银子,以及三十颗价值百两的明珠,福德坊不过是寄存这些财物的据点罢了。”
白师城刚想质疑什么,忽然想到前年的中秋,侯府大宴,那罗震为了讨侯爷喜欢,特别献上细心雕琢的明珠手串作为贺礼,受到嘉奖。
那些明珠,单个的价值并不算昂贵,大约也就是百两银子,但数目极多。
且看起来各个珠圆玉润,形貌一致,也颇为难得,莫非竟是从福德坊中收的不成?
“那些,难道是公子送给他的?不可能吧。”
据白师城了解,罗震的这个习惯,至少也有十年时间,难不成当年八岁的孟昭就能布局落子,谋划巨鹿了?扯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