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忠说话的语气,不可避免的有些许的失落和唏嘘,滋味莫名。
孟昭天资聪颖,很快就想通吕忠为何会有这般感叹。
吕忠早年受过重伤,暗创,隐患极大。
故而不论如何修行,修为都不会有所提升,先天三窍便是他的终点。
不得不说,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前方无路是极度绝望和悲哀的事情。
而修为无法提升,吕忠便只能将心思都放在对真气的利用打磨以及细微认知上,琢磨出不少小窍门,小秘诀,来提升自己的战力,这次的手段只是其中一种。
但此为小道,作用有效,仅止于对灵觉不高的后天武者,对于如孟昭这等天赋异禀,根基雄厚之辈,或者是同为先天境界的武者,这种小手段也只是小手段罢了,并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两人没有再说话,冲进酒库所在的庭院当中。
看着由精钢铸成,宽厚无比由里面上锁的大门,孟昭眼角跳动,背负的双手隐隐泛疼,转头对身旁吕忠道,
“忠伯,您可能将这大门轰开?”
吕忠也有些诧异,实是这场景有些诡异的过分,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库,庭院也和其他的小院没什么两样,偏偏这大门坚固厚实的让人难以理解。
而且这大门还不单单是精钢那么简单,他虽然老迈,但眼睛还没花,隐隐瞧出这精钢之内,还熔炼了一些奇特矿石,纹理鲜明,使其坚不可摧。
“老奴试试吧。”
吕忠也没有一定把握,不敢夸下海口,而后迈步上前,脚下扎马,屏气凝神,提运周身真气,单手在胸前游动,化作一道残影,有黑白二气于掌心环绕,最后朝着那精钢大门轰去。
一掌打出的同时,天地之间无形的气流纷纷被那手掌搅动的漩涡所吸纳,最后干枯的手掌,竟然在途中变得血肉饱满,粗壮厚实,甚至大了不止一圈。
最终,宛如变异了的手掌实实在在的印在精钢大门之上,犹如天打雷劈斧劈刀砍,砰的一声巨响在整个孙宅内外回荡。
许多人直接被震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冒金星,浑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暗夜惊雷,吓得不轻。
而小院正中的孟昭更是觉得大地都在晃动,左右摇摆,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身体如同惊涛飓浪里的小船差不多,随时要倾覆在这般剧烈的激荡当中。
好在这种情形没有持续多久,便渐渐消停下来。
一掌过后,吕忠噔噔蹬连退数步,脚下在宽厚的石板地面上,踩出一个个寸深的脚印,压碎的石头化作湮粉,脚上的粗布长裤被刚烈的劲道所炸开。
击出的那只手掌泛着腾腾热气,化作白雾缭绕,气血运转已经达到极限,错非他用劲巧妙,懂的借力卸力的法门,反震之力足以折断他的手骨。
但,如此凶猛霸道的一掌,也仅仅只是在那精钢以及特殊矿石熔炼铸造的大门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掌印,便再难以为继。
吕忠的脸色更是有些苍白,好在没多久又重新恢复红润,眉头紧皱,摇头道,
“看来是不成了,少爷,得另想办法。”
孟昭略感意外,吕忠那一掌看似普通简单,实则大巧若拙,纵然丈许厚实的精钢也能直接拍碎,却难以撼动这道大门,想必是里面还掺杂着其他东西。
他倒也没有多么失望,看着眼前的酒库,忽然苦涩一笑,摇摇头道,
“忠伯,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咱们既然是来恃武逞凶的,又何必非得从大门进去?破墙而入不也是一个法子吗?”
这也是习惯性思维,到一个地方,或者空间,自然是走大门。
但大门现在是坚不可摧,他们没办法打破,却可以另辟蹊径,直接破墙而入。
吕忠眼睛一亮,不错,当局者迷,差点就办了件蠢事。
他脚下一动,瞬息落到大门一侧的青色砖墙前,拂袖叠掌而出,一道元气幻化的大手印直接将那看起来比精钢大门还厚实坚固的墙壁轰的四分五裂。
无数碎石飞屑朝墙壁内部的方向飞溅而去,噼里啪啦的击打在某些瓷器上,发出数不清的碎裂之声,同时有汩汩的泉涌音,酒香气,传来。
应是那些裹挟刚劲的碎石将酒库的酒坛打碎,酒水流出导致。
吕忠再拍一掌,沸沸扬扬的尘土便被一股雄劲力道所压平,卷成一团土球,落到地上,并露出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从里面透出略有些温馨的橘光。
吕忠刚要进去,孟昭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眸光幽深,道,
“等等,忠伯,先不要冲动,你仔细感受一下,里面真的有人吗?”
吕忠闻言,有刹那的呆滞,有些跟不上孟昭的节奏,随即想到什么,脸色难看,以先天高手的精神灵觉,感知了下眼前近在咫尺的酒库。
因为墙壁被打出可容一人通过的大洞,内外连通,所以感知格外清晰,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呼吸和心跳的动静,反而有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像是酒精和火油混杂在一起。
孙员外若是先天高手,吕忠的感知大有可能被蒙蔽,但对方大概率不是,那么很明显,这位孙家之主现在并不在酒库当中,这是一个陷阱。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