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最初的被当成倒霉蛋,离乡背井,在玉京大慈恩寺内生活十年,还是回归后击败史思明,得沈天赐看重,杀死胡百万。
孟昭的名声,绝对是城中大小家族子弟里的佼佼者,少有人不知。
“你,你是孟家四公子,孟昭?”
李平有些不敢置信,眼前之人衣衫平庸,装扮普通,毫无贵气,甚至比不上他家中下人衣着,孟昭何等身份,岂会如此打扮?
也不怪李平这般想,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如今又不是现代社会,拥有各种信息交流渠道,不通过这些表象,谁能知道你什么身份来历?
别说李平了,就是他老子站在这里,也只会以为这青年是什么草莽英豪,而不是贵族子弟,差的有点远。
不过这份气度,还有骨子里的贵气,傲气,倒是做不得假,让李平犹豫。
“自然是我,不管你是哪家的人,赶紧退开,不要耽搁我回府。”
孟昭见这李平态度有所松动,知道这家伙心中已经退缩,愈发不耐,催促道。
李平踌躇片刻,正要让开,却不料他身旁的那英俊少年桃花眼一瞪,不屑道,
“好大的威风,我虽不知道孟昭是什么人,但你说自己是就是,单靠一张嘴还不够,有什么证明吗?”
李平这才恍然大悟,不错,他是被孟昭以及孟家的名头给吓到了。
草,随便跑出来一个人都说自己是孟家的人,他就相信,自己岂不成了傻子?
他也可以说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吹牛吗,谁不会?
原本松动的态度又有冷却,心下怀疑,但也不敢确定,踏前一步,拱手道,
“在下李平,城中李家排行老二,若阁下真是孟公子,就请拿出证据,我自不敢阻拦。
若不是,冒充贵勋,也是一项重罪,休怪在下无礼了。”
孟昭冷哼一声,指着那还躺在地上,咬牙忍痛不吭声的马脸汉子,道,
“让你手下的人看看他的伤势,孟家赤旗令天下闻名,其他可以作假,这功夫却做不得假,尽可以查证。”
李平点点头,身后便窜出一人来,手脚粗壮,气血强横,体魄不俗。
走到那马脸汉子的身侧,一道指力点出,将这汉子点晕,而后探手在他经脉当中一试,果然察觉到一股质地极高,能熔金炼铁一般的恐怖内息在其体内肆虐。
这内息刚猛强劲,充满侵略性,与传闻中赤旗令的性质极为相似。
起身后,这人冲着李平点点头,束音成线,道,
“少爷,我曾见过孟家老二孟文出手,差不多,应是赤旗令无疑。”
大门大族的标志,一般人想模仿也难,所以这身份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平听罢,眼神波动,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强挤出笑容,伏低身子,抱拳道,
“原来真是孟四公子,在下刚才失礼,您”
不等他说完,孟昭已经冷淡道,
“既然确认了身份,就不要挡路。”
说着,就要带身后的朱广喜,钱掌柜,柴老板三人离开。
若是以往,他万不会如莽撞行事,招惹这般人物敌视。
但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越大,他实在没那个时间和精力照顾对方的感受。
孟昭如此不客气,虽然让李平一众人心生不悦,但也不敢有什么埋怨。
孟家镇压南安,少有不从者,故而人家够强,够威,有这个嚣张的资格和实力。
自然也就不敢阻拦,乖乖的走到一边,让开中间的大路,方便孟昭几人通过。
只是让李平难以理解,也出乎孟昭预料的是,还有几人如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恰恰拦大道中央。
是那巨鹿郡而来的秦少爷,以及他携带的护卫。
孟昭认出,就是对方刚刚横插一杠子,让他自证身份,如今又有心为难。
转头看了眼李平,声音说不出的平静,好似春日里的湖水,然而底下却有惊涛怒浪翻涌,显然是在强压怒气,
“李平,你什么意思?管不住自己的人?”
“你这就错了,我和李少可不是奴才和主子的关系,说朋友更恰当一些。”
秦少爷从怀里骚气的掏出一把折扇,故作风雅的摊开,扇了扇风,然而如今这时节,这气候,这温度,此番动作傻气更大于装逼意义。
“你们是朋友也好,是主仆也好,和我没关系,让开!”
沉静无波澜的表情,生硬犹如金铁一般铿锵的声音,使得那秦少爷愈发不满,啪的一声收拢折扇,昂首挑衅道,
“姓孟的,你家族或许有点实力,但不是你嚣张和放肆的资本。
老老实实的向李兄道歉,态度诚恳一些,然后将你身后三人的身份交代清楚,不然休想离开这里。”
孟昭无语,他怔怔的看着这挺英俊的少年,不知道对方是脑子瓦特了,还是真就颐指气使惯了。
明明他就是一个外人,整件事从头到尾和他没一分钱的关系,上赶着掺和不说,还要替李平出头,真就这么讲义气吗?
李平也是又气又急,但两边都是大有来历背景之人,一个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