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照耀下,孟昭以卓越目力看清藏匿在破败院中三人的形貌。
一人肥肥胖胖,通体油脂,好似大大小小的球体组成在一起,孟昭过去从未见过,并不认识。
另一人则正好相反,干干瘦瘦,大腿,手臂,躯干,仿佛一截一截的竹竿拼凑在一起,已经干裂的嘴唇咀嚼生硬的馒头,沾着馒头屑,行销骨瘦,仿佛干尸。
至于最后一人,正是让孟昭大惊失色,完全不曾想到的人。
眼睛一大一小,鳄嘴粗眉,颧骨隆起,唇上颌下光滑无须,气机起伏不定,应是极强但又受创不浅,不是那已经翻了天的朱广喜又是何人?
城内城外,大大小小势力到处在搜捕他,悬赏他脑袋的赏金也是一再升高,要他命的先天高手也不止一沓。
想不到竟然躲在这里。
而且如果孟昭没记错的话,韩普曾和他说过,此前朱广喜就是藏在小羊胡同,已经被人发现过一次,历经一番艰苦死斗,才杀出重围。
如今竟然又跑回到这里,还无人察觉,真应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但想必,这种藏身之地并不是完全可靠的,早晚还会被人察觉。
见到孟昭纵身飞至院中,三人倒是没有如何吃惊。
,毕竟论武功,任何一人都远在孟昭之上,且修为精湛,耳聪目明,感知极强。
附近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自然早就察觉到有生人来此。
而对于孟昭的身份,三人似也早有预料,尤其是朱广喜,更是十分不耐,
“咱家叫钱掌柜暗中在你归家的路上做下暗号,引你来此,已经等了好长时间,怎么来的这般迟?”
孟昭此时面色凝重,满是防备,心中则是念头飞转。
那街头巷尾,一路指引他来此的暗号其实是神秘人与他约定的标志,名为曼殊沙华,即是彼岸花,既见彼岸,便是神秘人亲临,要他前去相见,必有任务安排。
开始时,孟昭是极不情愿和神秘人接触的,故而在神色大变,情绪激荡后,装作看不见,想要回返孟府,谁知每过一段距离,便能眼见这标志。
知道若是真的视而不见,装作一无所知,恐怕会惹怒对方。
倒不是怕神秘人不给他胭脂红的解药。
此时孟昭已经将修为极端凝练,破开后天大成,凝练完美根基近在眼前,换血觉醒龙体,将胭脂红蛊毒驱逐出体外也有七八分胜算,故而那毒药还威胁不到他。
孟昭真正担心的是神秘人在他的身份上动手脚,让孟家人生疑,叫他如今这大好局势付之东流,毁于一旦,这才是他不能承受的。
故而,孟昭才决定还是来见一见神秘人,看看对方究竟要干什么。
他自信神秘人并不知晓紫元龙体之秘,也就无从得知他已经有跳出棋盘的可能,所以打算先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再做盘算。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引他来此的并非神秘人,而是朱广喜以及另外两个陌生高手。
他担心和疑惑的是,这三人和神秘人什么关系?他们知不知道他的这个孟家四公子的身份是冒名顶替的?这对他来说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此时孟昭面色阴沉,游移不定,心内杀机腾腾,目光森冷如冰。
若非知道这三人武功皆非他所能敌,自保尚难,早已下手弄死这三个人了。
察觉到孟昭隐藏的敌意,阴沉的情绪,以及一言不发的表现,朱广喜丑脸有些尴尬,收回高高在上的态度,不知道说些什么。
搓了搓手掌,手肘不着痕迹的捅了捅旁边的钱掌柜,也就是那胖如肉球之人。
钱掌柜这才放下手里的馒头,叹息一声,可怜巴巴的示弱道,
“孟四爷,我知道鸣花楼一事,朱掌使害你身受重伤,这是他的过错。
但当时他并不知道你和咱们的关系,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记恨。”
孟昭听着对方短短几句话,揣摩片刻,了解到不少信息。
忽而说道,
“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南安伯府上的贵公子,大帝北堂盛亲赐的天罡卫之一,虽非天潢贵胄,也是世袭贵族。
你们三个声名狼藉,人人喊打,我们之间会有关系?”
钱掌柜脸色一变,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强作笑脸,道,
“孟四爷,您瞧您这话说的,若没关系,您岂能深更半夜,跑到这如鬼蜮一般的小羊胡同来?”
听到对方这么说,孟昭放下心来。
他刚刚可不是刻意装逼,贬低对方,抬高自己,而是想要试探对方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若是知道,对方应会忍不住反驳,诸如点出他真实身份。
现在看来,似乎不知,这就让他放下大半担忧。
“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于那些暗号,说说吧,你们是从哪里得知那个标记暗号,还知道些什么?”
不得不说,孟昭此时胆魄雄奇,无所畏惧。
面对三大高手,竟然一度将局面掌控在自己手中,对方的高明武道,此时毫无用武之地。
不说朱广喜这武力值超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