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铎,这位徐大公子不是向来只与各大家族继承人交往吗?怎么今日居然请了我?”
孟昭俊眉一动,薄唇微抿,其实还挺意外的,有些不解的对身旁的吕乐以及韩普问道。
徐铎,是徐家老爷子的嫡长孙,也是未来徐家的铁定接班人,在郡城之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只是这个名气却并非都是好的。
前面说过,因为徐老爷子的爵位只限于一代,无法世袭罔替,等他自己没了,徐家也将从特权贵族阶级跌落,故而整个徐家想的都是怎么将这个子爵留在家族,最好千秋万代。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如徐老爷子一般,投军立功,如今大雍皇朝虽然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但边陲仍有战事频发,甚至向外扩进,开疆拓土,不愁立功的机会。
徐老爷子当初既能以功赐爵,军中关系自也是有的,只要家族后辈不是太差,弄到战场混点功劳没什么大问题。
但徐铎也好,他家中长辈也罢,都没那个恒心和毅力练武,更不要说如徐老爷子一般上战场,真刀真枪的与敌人血战,那不是立功,那是给敌人送人头。
这也不稀奇,开业之人多是雄武气魄之人,而守成者,自小吃不得多少苦,也不愿受累。
故而,徐铎便转向另一条路,也就是结交贵人,攀附强人,希冀将来有人提携他徐家。
纵然保不住贵族的称号,家族至少能得绵延,不至于衰败。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如孟家这般累世贵勋,还需找孔家与白头山作靠山,以增强底蕴与影响力,徐家此举也不过是顺应发展罢了。
但徐铎把这件事干差了,让他名声在外,却并不是好名声。
主要是他对外两幅面孔,如与家族继承人,未来掌舵人交往,必是谦逊有礼,无有不应,因为这些人或许未来就能帮他们徐家。
若与旁的如孟昭这般子弟交往,必是倨傲不驯,难说上一句话,刻薄的很。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种非继承人子弟,将来就算有成就,也有限。
看人下菜,这也是正常的,但他连伪装都不愿意,就难免让人非议。
所以,孟昭才好奇,以徐铎的性格来看,大抵是瞧不上他的,更不要说请他赴宴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窍是他没想到的。
还不等吕乐和韩普两人说话,孟昭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
“对了,孟希那里有没有人送请柬?”
徐铎既是喜欢攀附家族继承人,那么南安孟家作为一等一的豪门世家,实力,底蕴,影响力都是霸主级的存在,也是他徐家向往和努力的目标,自不会放过。
他和孟希两人便经常交往,说铁哥们差点,但肯定也是关系密切,没理由放着孟希不请,只请他。
吕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孟昭,见自家少爷只是好奇,而并无愠怒,松了口气,
“少爷果然料事如神,徐大公子的确往大公子那里也送了一份请柬。”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真要是赴宴了,肯定瞒不过去。
孟昭这才了然的点头,手指捏着这张请柬,有些犹豫。
对于徐铎此人,他没什么感觉,好感无,恶感无,纯属路人。
但徐老爷子生性正直,血勇刚烈,他还是很敬佩的,徐家本身在南安影响也不算小,若是可以结交,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徐铎此人明显是站在孟希那头的,不可能骤然改变心意。
“莫非,他请我赴宴,根源在于那什么玉京来的贵人?”
这是比较靠谱的解释了。
这么一想,孟昭心中半是忐忑,半是好奇,不知那京城来人究竟是谁?
或许,是真正的孟昭在大慈恩寺结识的京城子弟,他于神秘人处也背过相关的身份资料,里面可真有不少大鱼,但又怕真是某个人,会识破他的身份。
孟家十年不曾见他,不了解孟昭,但京城若是熟悉孟昭的,就危险了。
转而,孟昭就压下心底的忐忑和疑虑,坚定下来。
若想将孟昭这一身份坐实,早晚要面对这些,反倒不如去见识一下。
“阿乐,今晚你陪我去赴宴,另外,准备好一份厚礼,京城来的贵人,总不能空手过去吧。”
吕乐圆脸笑呵呵,点头应下,这种迎来送往的礼仪之事,他最拿手,不会丢了孟昭的脸,选的礼物一定是最体面的……
鸣花楼,初听这名字,还以为是什么寻花问柳的勾栏之所,但事实上,是再干净不过的酒楼,在南安郡城开了二十来年,已经养成良好口碑,是一些有钱有势人家设宴喜欢的好去处。
这鸣花楼楼高十二丈,外观形似佛塔,木质楼身尽数浸泡松油,粉刷红漆,耐风霜雨雪侵蚀,而经久不破。
且因为浸油之故,白日尚不觉如何,到了晚间,琉璃盏灯光熹微,整个楼身仿佛都绽放着一股莹润红光,有若初生大日朗照,看起来也是一个奇景。
楼外开了两道门,门外各坐两个石狮子,匾额也是双份,横跨两条大街,占地极广。
前门也好,后门也罢,进去后都能直接走进一楼大堂,里面分了几个区,有专门唱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