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乃是冀州豪族,天下名门。
先祖孟神通乃是一代天骄豪杰,于一百三十年前的泰山至尊会盟中,支持北堂恭建立大雍皇朝,从而开创南安伯一脉,世袭罔替,乃朝之贵勋。
当代南安伯,孟家家主,乃是孟昭的大伯父孟继祖,他和正妻育有二子一女。
长子孟希,今年二十四岁,次子孟文,只比孟希小两岁。
孟昭从神秘人处了解的情报得知,本来这两兄弟的关系在少年时也还算和睦,勉强算的上兄友弟恭,不过成年之后,关系便急转直下。
关系破裂的原因也不难理解,就是孟家家主的继承人位子太过重要,利动人心,在财富和权势面前,亲兄弟也翻了脸。
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哪怕在孟昭前世所在的和谐社会,亲兄弟为了遗产之争也没少打破头。
尤其是近一年,孟希和孟文两兄弟可以说是处处针锋相对,以孟家为战场,展开了激烈的争斗,争钱,争人,争地位。
尽管孟昭刚刚回到家族,但作为二房的掌舵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两兄弟争取的目标,或许也是打击的目标。
吕乐虽然在孟昭面前乃是一副谨小慎微的奴才样,但本身很机灵,又经过吕忠的细心教导,对眼下孟家的局势还是有所了解的,小心回道,
“少爷,小奴觉着,二公子此举用意颇深。
其一,向您释放好感,席间或许会许以重利,拉拢您为他所用,好增强实力。
其二,您只要去赴了宴,即便不曾许诺什么,若是传到大公子耳中,以大公子的为人,心中嫌隙怕是不小,对您不利。
故而,小奴以为,您不该去。”
孟昭点点头,这吕乐见识是有的,知道不该轻易涉足进大房那兄弟两个的争斗当中,因为其中凶险甚大,可惜仍忽略重要一点,那就是他自身的特殊性。
孟昭此人命运可谓多舛,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七岁那年父亲孟正安练功走火入魔,同样撒手人寰。
后来新帝北堂盛继位,皇朝之内地震,洪水等天灾不断,百姓受苦。
民间流言四起,甚至有几个偏远地区闹出暴民造反的戏码,虽然很快被剿灭,依然让北堂盛心忧。
大帝北堂盛听信钦天监所说,认为是上界星辰动荡,需以皇朝内三十六位贵族子弟入大慈恩寺当中诵经祈福,历时十年才可功德圆满,彻底消弭灾气。
至于其中隐藏了多少更深层次的博弈和阴谋,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年仅八岁的孟昭便成了这三十六个倒霉鬼中的一个。
直到最近才熬足十年时间,回返家族。
基于这个前提,孟昭和孟家可谓是血缘亲近而感情淡薄。
若是在回到家族之后,还刻意的保持距离,抗拒融入家族,将兄弟当成用心不良的贼人那般防范,他的长辈们会怎么看?
抛开一切阴谋论,十年不见,堂兄邀请堂弟吃个饭,喝个酒,来接风洗尘,不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孟昭的大伯孟继祖,三叔孟弘道,可都是宗族观念极重的老派家长作风。
一个游离于家族之外的人,一个目无尊长之人,绝对不受他们待见。
故而,两害相较取其轻,自然是以讨长辈喜欢为重。
孟昭眼中有了决断,拂袖下令道,
“阿乐,你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赴宴,再准备一份厚礼,就从朝廷给我的赏赐当中挑选,不可怠慢。”
吕乐虽然疑惑,但很是顺从的垂下头,朝着孟昭及揖手一礼,
“小奴明白。”
孟府宅邸占地极广,宽阔气派,内中不但有桂殿兰宫,高堂广厦,还有假山,林园,花坛,流水等各色设施,美轮美奂,堂皇豪奢。
一连穿过三条长廊,八个大院,四座楼阁,才终于来到孟文设宴所在的北苑雅兰亭门前。
两个黑衣佩刀的魁梧大汉,好似石塑一般冷峻的立在大门两侧,威风凛凛。
吕乐知道这雅兰亭守卫森严,巡查仔细,因此提前一步上前,将请柬递给其中一个大汉,等确认身份后,才在这个大汉的带领下,进入院内。
来到设宴的白石凉亭处,放眼所见,魁梧彪悍的黑衣锐士宛如幽魂一般分布四周,足有几十人,严密警示四周。
亭檐外展,上面挂着特质的琉璃盏,灯火通明,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凉亭周围栽种着奇花异草,绮丽秀气,微风一吹,便是满亭芳香,的确是一派饮酒赏月的好地点。
凉亭中,此时已经坐了两个人,正在对饮谈天。
一是孟家长房的二子孟文,锦衣华服,头佩金冠,浓眉如墨,瘦脸清秀。
即便只是安静端坐,依然如巍然大山,自有一股沉着之气。
另一人则相貌普通,气质阴冷,眸光流转,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孟昭大步流星,跨上台阶,温润的脸上笑容不减,对着孟文抱拳一礼,只是口吻带了几分自责道,
“小弟来晚,让二哥久等,还请二哥见谅。”
孟文哈哈一笑,主动起身拉着孟昭的手坐在桌边,十分亲昵道,
“四弟严重了,你离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