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日。
顾霖带着人到了刺史府,崔景这次似乎是有了什么底气,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而是过来小半盏茶时间才出来。
看见顾霖也没有跪下行礼,只是微微躬身,“不知道摄政王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见谅。”
昔年眉头一皱,直接上前一步,“崔景,你好大的胆子。”
崔景直起身,带着些不屑的说,“下官毕竟是一州刺史,事务繁多,不像摄政王,只需要打着钦差的名声在这里巡查就好。”
门口渐渐多了些人,嘁嘁喳喳的议论声,有维护顾霖的自然也有反驳的。
顾霖根本不恼,微微一笑,把昔年拉回来才说,“倒是本王没有顾虑到刺史的公务了。”
崔景看着顾霖嘴角的笑,总觉得她似乎抓到了什么把柄,但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干脆就说,“下官不敢。”
“来人呢,包围刺史府,若是有人好奇,可以跟本王进去。”
顾霖此话一出,有些胆子大的果真跟着进去了。
崔景终于有些慌了,“王爷,王爷,你先前已经查过一遍了,再这样,下官真的要上报皇上了。”
跟在顾霖身后装扮成侍女的白落音挑了一下眉。
昨夜昔年夜探刺史府,证明了粮饷就藏在刺史府后墙里,顾霖今天才敢如此坦然的带着人来。
“王爷,王爷,能不能这样。”
顾霖完全不搭理崔景的垂死挣扎,带着人一路直奔刺史府大堂,等一行人拎着锤子站在门口的时候,崔景脑门上的冷汗已经止不住了。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刺史府可是为了皇上服务,你想砸了它,这可是大不敬。”
顾霖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干脆的说,“别拿这一套压本王,本王大不敬的事干的还少吗?”
崔景想起都城的好友传回的消息,那日提着四方的顾霖好像煞神下凡,无人敢拦。
“诸位崇州百姓,今日就让你们看看这个所谓爱国爱民的刺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霖抬起手,往下压了一下,“砸。”
“是。”
昔年带着人上前退开崔景,直接抡起锤子砸上了后墙。
崔景发出一声好像噎到的声音,往后倒去,被侍卫抓住了胳膊。
随着墙面一点点被砸开,尘土飞扬间,是一袋袋粮食和银响。
“粮食!”
有眼见的看见了粮饷,尖叫了一声,马上就有好多饥寒交迫的百姓全都冲进来,看到那些原本应该用于救命的东西终于出现,无数情绪翻涌在心中,全都怒瞪着崔景。
顾霖看着墙后的东西,想起了那些只要一口粥就能活下去的灾民,攥紧了拳头,“来人呢,去崇州大牢请郡守未良,本王要还他一个公道。”
随着顾霖这句话,诸多百姓先是一愣,接着想起了那个把一辈子都扑在崇州政务上的郡守,自发的跪倒。
“多谢王爷!”
崇州大牢。
未柳颤抖着手拉开牢门,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但还是顾不上马上爬起来,抱着朝服扑倒未良面前。
“父亲,父亲,王爷王爷请。”
未良颤抖着手接过朝服,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又确认了一遍,“是,罪臣的名义吗?”
“不,不,不是罪臣,是当朝崇州郡守啊。”
未柳咧开嘴傻笑着,但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一天他们等的太久了。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未良抹了一把眼泪,在赵怡和未槐的帮助下换上了朝服,除去有些发白的须发,倒是真的和先前那个一心为民的清廉郡守相差无几。
未柳拉着赵怡的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勉强笑着说,“母亲,姐姐,你们等一等,我很快回来接你们。”
赵怡不舍得拉着未柳的手,又猛地松开,推着他,“快去快去。别让王爷等久了。”
“这就去,这就去。”
未柳迎着未槐的眼神点点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跟着未良出去了。
刺史府的砸墙声还在继续,顾霖估计了一下钱粮的比例,明白这些粮食几乎有五分之四都换成了银钱,看来这件事与崇州一些商人脱不开联系。
难怪先前调查的许多商贾都在高价出售粮食,从这来的,顾霖想着又一次攥紧了拳头。
整个后墙都被砸开,露出了数不清的粮饷,顾霖冷脸站在,门口听着身后百姓对于崔景的咒骂,轻吸了一口气。
“崇州郡守未良到!”
侍卫的声音传来,所有的百姓全都转过身,自发的给未良让出一条道,顾霖转过身,第一次看着未良。
明明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摧残,须发都白了好多,只是眼神里还是带着文官的气度和坚定。
未良看了崔景一眼,又对着顾霖深深拜服,“下官未良,参见摄政王。”
顾霖上前一步扶起未良,“郡守免礼,本王就问你一句话,你可还能主持崇州政事。”
未良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诸多百姓,坚定的点点头,“下官可以。”
“好,圣旨在此,如皇上亲临,即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