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杨涟等人入狱的消息,燕自远很是震愤。谁能想到阉党越发得肆意妄为。如今天下是一片黑暗。
燕自远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能做些什么呢?好似什么也做不成。他想帮杨涟他们,哪怕在他们死前给他们收个尸也算是不错了。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点可以利用的人脉关系。
之前在陪都的时候,认识一个叫陆方正的锦衣卫,听说后来他因为表现优良被调到了京城做锦衣卫。据燕自远观察,这人人如其名,和那些贪财图利的小人不同,他是值得与谋的。
燕自远带了许些碎银子,提了佩刀,去到诏狱找他。但诏狱毕竟是整个大明最特别的监狱,是属皇帝直管的(虽然现在诏狱听的是魏忠贤的话),他好一番折腾,找了许多个认识的兄弟,碎银子也散了一大半,终于打探到了陆方正的消息。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陆蛮子吗?他今个不在。他厉害得很呀,咱们可不能跟他比,他来没多久,官升得比咱们都高了。”
“什么陆蛮子?叫陆大人!人家都升总旗了,咱们以后还得仰仗他呢!”
“两位兄弟可知道他住在哪?”燕自远问。
“离这不远,从这一直走,穿过两个街口,再右拐,然后再左拐,一直走就到了。”
燕自远谢过那两人,立马去找陆方正。
依着那人说的路线,燕自远果然没多久就到了陆方正家里。
“有人吗?陆兄弟在家吗?”燕自远敲了门,见无人回应,发现门又能推开,就直接进去了。
陆方正这里的家很朴实,房子不大,院子里只能见得几个凳子和一个大水缸。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燕自远又敲了敲里面的门,终于有人回应了。
“谁呀?”一个年轻女人出来了。这人就是陆方正的妻子。
“大姐,你好,请问这里是陆方正的家吗?”
“是啊,你找他有事?”
“对,我是陆大哥的朋友,找他确实有些事。”
“他还没回来,你先到屋里坐会儿吧。”
燕自远随陆方正妻子进了屋,屋里有婴儿的哭声。她递了杯茶水给燕自远,然后就进了里屋去哄孩子。
等了好久,到了正午的时候,陆方正终于回来了。燕自远赶紧出门相迎。
“陆兄,还记得我么?”
“你是……燕兄弟!”
“是我啊,燕自远!”
“快进屋坐,进屋坐。”陆方正很是客气道。
“燕兄弟怎知道我来京城了?”
“我也是因为认得几个诏狱里的兄弟,听他们说的,所以才能拜访老兄啊!”
“燕兄弟客气。燕兄弟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
“还是陆兄了解我,在下确实有要事相求,只是……在这可能有点不方便。”
二人忽然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时候陆方正的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
“娘在呢。不哭不哭。”陆方正妻子抱着孩子轻声细语地哄着。
“这孩子长得可真俊,男孩女孩?”燕自远问。
“是个男孩。”
“男孩好啊,到时候像你,人老实,好相处。”
“诶,我倒希望他可别像我,老实巴交的,这一辈子都过了一半了,啥也没混出来。我倒希望这孩子能像你,做个人人都仰慕的大侠。”
“肯定会的。”
“正好也中午了,先在这吃个午饭吧。有什么事,下午咱们在宜春酒馆约。”
“那好,多谢陆兄。”
“都是兄弟,不客气。”
下午两人应约来到了宜春酒馆,在二楼选了间靠外的房间,坐在那伸头就能看到旁边的小河。
二人点了几盘下酒的小菜,又要了两坛子酒。
“燕兄弟,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兄,我知道你现在是总旗了,你看你能不能把我弄进诏狱里。”
“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我进诏狱里面做些活,给我找份职位做做。”
“这个,也不算很难。你怎么突然想去诏狱了?”
“其实是因为我有个认识的朋友被关进了诏狱。”
“那人是谁?”
“左都御史杨涟大人。”
“不可!千户大人几次说过,这是个重要的犯人,连我们都不能随意接触,更别说是你了。”
“杨涟大人是受冤入狱,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上面的意思,上面的意思,那就是皇上的意思……”
门突然吱呀一声。燕自远大喊:“谁?”
一个身着飞鱼服的年轻少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像犯了错似的说:“小生失礼了,方才不是刻意想听两位哥哥谈话的,实在抱歉。”
“暮玄,过来吧。”陆方正招手示意道。“别担心,他是个不错的孩子,跟我也很久了,绝对可信。”
“我去让小二再添两壶酒。”燕自远起身说道。
“不用了,大哥,你坐,我去就行。”暮玄满面笑容且客气地说。
暮玄走出屋子,关上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