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仙借着宫云的臂力勉强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快扶我去客房,不要告诉公主,她如果问起,就说我外出办事了,记住了吗?”
宫云唯有点头:“是,是,属下知道了。”
叶浮珣醒过来的时候,白玉仙不在身边,她以为他只是先起床了,院子里练功或者去书房办事了而已,于是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出门去寻。
不料找了一圈,院里没人,书房也没人。
最后只好找到小斌询问:“小斌,王爷去哪儿了?”
小斌说:“王爷去外面办事了,临走时还让属下转告您一声,让您不用等他用午饭,今日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办事?办什么事?”叶浮珣疑惑地问道,这里又不是东辰,白玉仙能外出办什么重要的事,还要花一天的时间?
“这个,王爷走的急,也不曾跟属下说明,属下也不清楚。”
小斌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此刻对着叶浮珣说瞎话很是不自然,眼神不知不觉地四处瞟,有种站立不安的感觉,他的举动哪里能逃的过叶浮珣的眼睛。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叶浮珣狐疑地看着他,已经看穿了小斌在撒谎,但是她又想不通,为什么白玉仙要吩咐小斌将他的去处瞒着自己?
难道,他办的事是跟玉修楠有关的?
说到玉修楠……叶浮珣的心一沉,对了,今天是白玉仙服下催心丸的第十五天,玉修楠说过,这中毒每半个月发作一次,今天正好是毒性发作……
这段时间叶浮珣天天都在忙着寻找解催心丸之毒的办法,翻阅了很多很多的医书典籍,脑子有点混沌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小斌,王爷去哪儿了,快点告诉我!”
小斌很为难,选择继续撒谎:“公主,属下真的不知道啊。”
“还撒谎!”叶浮珣彻底急了,“今天是第十五天,王爷体内的毒会发作,我得找到他才行。”
“这……王爷他……”小斌紧紧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浮珣又道:“你放心,王爷若是怪罪你,我会替你说话的,你倒是快说啊!”
小斌见叶浮珣急成这样,把心一横,干脆就坦白了:“其实今天一早王爷体内的毒就发作了,他怕你见了伤心,就没让属下等告诉你。”
“什么?”叶浮珣浑身一凉,脸色发白,“你说他……他现在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王爷就在客房……”
“我要进去看他。”
“不行,王爷此时就是不想让你看到他。”
叶浮珣怔愣了,白玉仙不想让她看见他发作时的痛苦模样,不想让她伤心,全都是为了她考虑,这个傻子……
她也是时候听他一次了。
叶浮珣放弃了进去的想法,跟宫云一样,站在门外等候。
“他很痛苦是不是?”她问得哀伤,眼眶中泪水在打转,紧咬着唇才勉强将它逼了回去。
宫云不知该如何作答,今晨看见王爷那脸色煞白,满脸痛苦的模样,他都吓了一跳,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因为疼痛而变得这么虚弱。
最后他只能用了委婉一些的说法:“公主,王爷会挺过去的,从前比这困苦百倍的坎他都跨过去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是啊,白玉仙征战沙场多年,一定遇到过很多很多的艰险时刻,那时他都一一跨过去了,这次没道理过不去的。
叶浮珣这样安慰自己,她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此刻她的心情就像这片天一样,充满了阴霾。
过了一会儿,叶浮珣又问:“你们肯定很恨我对不对?是我一次又一次地让王爷陷入险境,如今还让他受这种苦。”
宫云侧首看她,垂眸思忖,事实上,他心里是有点责怪叶浮珣的,但却绝不恨她。
“不,宫云不恨公主,是公主的出现,改变了王爷,让他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因此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公主跟王爷一样,都是主子,我们都很感谢您。”
叶浮珣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受不起,她心里其实希望他们恨她,也觉得他们应该恨她,因为她自己就恨死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时候。
等待的过程,于叶浮珣而言是痛苦而漫长的,她一直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壁,仰头看着远方,始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直到天慢慢黑了,宫云才小声道:“公主,您回去吧,就当作今天什么都不知道,可好?”
叶浮珣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离开了西厢。
回到寝房,叶浮珣无力地倒在床榻上,泪水汹涌而出,她用力地揪住身下的被子无声哭泣。
青玉走了进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拍叶浮珣的背以示安慰。
叶浮珣很少在他人面前流泪哭泣,但是这一次她收不住了。“是我害了他,承受这一切该是我才对……”
“公主……”青玉也红了眼眶,想说些什么宽慰她,却组织了半天语言后,哽咽了。
她想起了白月,那日她留她一个人对抗那些黑衣人,第二天出去找她,在原来的小巷子里,发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