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玉偲苓是地下最渺小的尘埃,那么玉芸璇就是天上最闪耀的星星。尘埃又如何能跟星星相提并论呢?
晃神的瞬间,玉修楠和玉芸璇已经走到了面前。他们左手放在身前,朝着白玉仙微微躬身行礼:“见过宸王殿下。”
白玉仙也拱手回礼:“欢迎二皇子,三公主过来东辰做客。”
玉芸璇初见白玉仙,被他的俊美容貌所惊憾,视线多停留了一时。
玉修楠则立刻把视线转向了叶浮珣,以兄长的姿态笑道:“六妹,好久不见了。”
叶浮珣微微一笑,略带羞怯地福了福身道:“二皇兄别来无恙。”
玉修楠不动声色地上下扫了叶浮珣两眼,见她气色比在西国时好多了,就连身上的那股怯懦劲儿也淡了不少,不由笑道:
“原本我还担心,以六妹的温吞性子,来了东辰国会受人欺负,适应不了,没想到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非但过得很好,还出落得越发得体大方了。”
一句“会受人欺负”说出来,意味非比寻常,一旁不经意间听见了此话的东辰国大臣瞬间就心中不悦了。
东辰国可是礼仪之邦,玉公主又是西国的公主,来到东辰只会受人尊敬,怎会遭人欺负?
这个二皇子说话未免太难听了!堂堂一国皇子,又是使者,如此不会说话,真不愧是西部蛮夷人。
其实玉修楠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试一试面前的白玉仙,看看他究竟是否如传闻中的那样胸怀宽广,气度不凡。
结果没有令他失望,只见白玉仙轻轻一笑,道:“玉公主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当将她奉为掌中明珠,好好守护,绝不会令她受委屈的。”
玉修楠仿佛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赔笑道:“这是自然,是在下失言了。”
叶浮珣脸上带着温融的笑意,终于移转目光看向玉芸璇,正好她也看了过来。“三皇姐,你一路长途,舟车劳顿,辛苦了。”
“路上有侍女照顾,倒也不觉辛苦。许久未见六妹,姐姐心中甚是惦念。”
玉芸璇戴了面纱,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从她充满笑意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再见到这个妹妹,她是很开心的。叶浮珣直觉觉得,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玉修楠看向玉芸璇,笑说:“三妹,我记得你素来与六妹的感情最好,今日终于得以重逢,一会儿可要陪她多说说话。”
玉芸璇点头道:“二哥说得甚是,分别这么久,我有很多话想跟六妹说呢。”
此时不远处传来金钟敲响之音,这是上早朝的钟声,几人结束短暂的谈话,除了叶浮珣之外,都往金殿而去。
叶浮珣是女流之辈,不可以参政议政,不能随意步入金殿。而玉芸璇虽然也是女子,但是东辰的贵宾,也算半个使者,初次觐见国君,自然不能缺席。
早听说东辰国的皇帝已经昏迷不醒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朝政由宸王的胞弟萧昀晨代理,那时她便对这个摄政王心生好奇,方才见识到了宸王的风采,这好奇心便更重了。
于是一进金殿,她便迫不及待地抬头往殿堂之上看过去。只见那正位上金灿灿的龙椅是虚位。
左下角设有一个次座,座上端正坐着一人,他身着深紫纹龙长袍,面如冠玉,眉眼如画,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嘴角轻挑,眼睛望向这边。
他周身散发着王者贵气,却又透出一种与帝王不同的狂放和不羁。
只是这一眼,玉芸璇便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住了,再也无法将目光从上首那个深紫色的身影上移开。
玉芸璇不能不承认,她被这个才见了一眼的男人深深吸引了。很多西国的女子都说宸王是东辰国最出色的男子,可在她看来,这个刚上任不久的摄政王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西国使者玉修楠携使臣前来拜见东辰皇帝陛下,摄政王,还有诸位东辰的大臣,在下谨代表吾皇向皇上和摄政王致以诚挚的问候!”
直到耳边传来玉修楠的声音,玉芸璇才回过神来,连忙也道:“参见摄政王!”
萧昀晨加深脸上的笑容,目光在使团一干人等中看一圈,落在一身火红衣裳的玉芸璇身上,片刻后,最终停在玉修楠身上。
他缓缓说道:“二皇子和诸位使臣远道而来,本王不胜欢迎,只是可惜本国的陛下染疾病,缠绵病榻,不能出面相迎,还请诸位多加包涵。”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箫敬哲昏迷的事,那就没必要掩饰,如实说便是。否则反而会显得有鬼。
玉修楠笑道:“既然皇上龙体欠安,自然当以养病为重,在下等人又岂能责怪。摄政王在此,便是代表了皇上,我等与见到了皇上也无异。”
这话说得微妙,表面听起来是他们理解对方的难处,弦外之音却是说萧昀晨这个摄政王在他们眼里便是皇上了,而那昏迷不醒的皇帝不过是个招牌而已,他们不放在眼里。
这其实是有意在暗示萧昀晨有取皇帝而代之的野心,意图挑拨是非,让东辰国的大臣们对萧昀晨心生怀疑和不满。
当然了,仅仅因为他一句话,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的,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