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珣垂下眼眸道:“玉泽哥哥如今对我的敌意暂时无法消除,若我一味的讨好他,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也许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但却永远无法再取得他的信任了。”
南宫铃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纵?”
一丝恍然大悟的感觉在心中生出。
同时还有一点不敢置信。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皎月,竟然将旁人的心思看得这般通透。
“如今玉泽哥哥孤立无援,对于任何一个亲近他的存在恐怕都无法轻易付之信任。”叶浮珣淡淡道,声音里却带着一种令人不由得信服的笃定:“即便是我,也没办法例外。
若是在这个时候,我莫名其妙的凑上去,反而会打草惊蛇。反而我如同以往一般,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让他觉得我没有变化,还是那个皎月,才能取得信任。”
南宫铃陷入了沉默。
她能够在宫中站稳脚跟,取得太后的喜爱,甚至被发现了那样的丑事,也跟没事人似的,显然拿捏人心很有一手。如今听见皎月郡主如此这般的分析了一同,也就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来,逍遥王便会主动接近你?”
叶浮珣并不知道南宫铃心里脑补了什么阴谋诡计,以上都是她随口说来搪塞南宫铃的,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很显然已经说服了南宫铃。
于是叶浮珣顺着她的心意点了点头:“不错,所以王后娘娘不必如此操心,反而显得你操之过急了。”
叶浮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甚至没有看着南宫铃,而是慵懒惬意的靠在椅子上,似乎在享受着柔和的日光。嘴上在说着算计人的事情,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仍旧是那般无辜。
看着这副模样的皎月郡主,南宫铃心中一凛。一直以来南宫铃都以为以皎月的性子她定然能够轻易拿捏,如今看来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皎月郡主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货色。
也是,王族之中安然长大的孩子,能有几个单纯无害的呢?
不过这样更好,她的算计还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甚至是对于南宫铃而言有利益的。
如此一来,南宫铃脸上的笑容便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一丝亲近。
“本宫也不逼你,你如今年纪尚幼,也不急着成为逍遥王的女人。至少你要留在他的身边,便已经足够了。
但是有一点,皎月,你是王族中人,只能忠于唯一的王,千万不可动真感情,你可明白?”
先不说她早就心有所属,对拓跋玉泽也只是在利用。即便是皎月本人,对于拓拔玉泽也只有亲情而已。
叶浮珣偏过头,心中暗自腹诽道,谁跟南宫铃一样啊,到处招惹男人。
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人的所作所为,叶浮珣便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只不过现在她成了沧州王后,身上多了几分尊贵,将那风尘气给掩盖了。
但是深入骨子里的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叶浮珣压下心中的不耐,淡淡道:“皎月明白,王后娘娘快回去吧,若是让玉泽哥哥知道你三不五时的来找我,恐怕更难接近了。
名分什么的,皎月也不在意,郡主之位,不比逍遥王妃差。”
见皎月郡主看的如此通透,南宫铃也就点了点头:“皎月,你受委屈了。若是闲着无趣,尽管入宫来找本宫便是。”
怕她无聊么……
叶浮珣心中冷笑,是怕她脱离掌控吧。
如今她所装扮的皎月郡主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南宫铃心中怎么会没有忌惮。
可那又如何。
叶浮珣淡淡点头道:“没事,皎月已经习惯了。”
见皎月郡主还算乖巧,南宫铃也就满意的离开了。
夜幕降临之时,拓拔玉泽才从外头回来,一回来就径直去了皎月郡主的院子。
一入门,拓拔玉泽便冷着脸屏退了所有的婢女,在里头待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外头的人便听到砸坏杯子的清脆声音,便知道郡主和王爷定然又是吵架了。
白日里逍遥王才被王上找过,王后又来见过郡主,原以为二位的关系将会有所缓和,谁知道竟然更加针锋相对起来了。
还没想个明白,就看见逍遥王气冲冲的从房里出来,回了自己的书房,只留了一句话。
“让她一个人在院子里,不准伺候。”
婢女们虽然不敢怠慢郡主,却更不敢违背逍遥王的意愿,只能纷纷退出了院子。
离开的时候,只见那位皎月郡主仍旧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逍遥王的影响,兀自休息去了。
年长些的嬷嬷本想多嘴说几句,但刚要开口就被叶浮珣扫了一眼,顿时浑身寒毛直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退出了院子。
细细回想起来,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皎月郡主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可她又偏偏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可怕,只能将疑问暗藏在心底里,讪讪离去。
夜深人静之时,叶浮珣从床上翻身而起。
一道人影从窗外闪了进来。
如今她这院子里,除了她以外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