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原本病重等死的乡民服下药物后,皮肤的腐烂程度就变低了,发烧的症状也有所减轻。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众人又惊又喜,死气沉沉的封县总算又出现了一丝希冀。
得到了临雪的药方,这瘟疫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原本资历较高的那几个太医看着叶浮珣的眼神都是两眼放光,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似的。
她的药方起到了效果,当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白玉仙立即下令,吩咐临近几个县的病人全数送来封县,方便治疗和隔离。
而在封县,白玉仙也让乡民和侍卫们造了专门用来安置病人的住处,虽然捡漏,但干净是最要紧的。
如今可以对症下药,想来瘟疫是迎刃而解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计划还未开始,就遭受到了阻力,邻县的病人不愿意来封县接受治疗。
所有人都知道,封县是瘟疫的发源地,乃是重灾区,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蝎,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就连封县的百姓都在想方设法的逃出去,更别说别的县的百姓,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进来,对于他们而言,不亚于让他们跳火坑,找死。
说到底,还是这些人不够信任朝廷。
明州的治理一塌糊涂,朝廷也没有及时改正,明州的百姓早已失去了对朝廷的信任,这些鱼肉百姓的狗官,已经存在于他们心中,根深蒂固,这样的形象,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拔除的。
更有甚者,明州境内,有人发出了传言,说是朝廷要把他们集中在封县,一起杀了,赶尽杀绝。
顿时流言四起,人人自危,原本配合治疗的封县乡民都出现了拒绝治疗的例子。
这种流言并非空穴来风,有记载当年的瘟疫,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候,朝廷只能出动军队,将整座城池封锁起来,舍小求大,虽是情有可原,可对于那城中的百姓,却是无比的绝望与怨恨。
没有人想成为城中的百姓,于是病人和白玉仙手下的士兵便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叶浮珣赶来之时,一个身上皮肤已经出现红疹开始溃烂的病人,正在与士兵僵持着。
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被感染了瘟疫,觉得自己要死了,也要和家人待在一起,绝对不要让朝廷的人集中起来害死。
“我们是要带你们去治病,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叶浮珣皱着眉,虽然有些恼火,但想到这些乡民没有读过书,眼界有限,容易被一些流言影响判断,还是强迫自己放缓语气。
“我才不信你们,你们这些当官的只知道自己享乐,没一个好东西,怎么可能会把我们的命当一回事!就是想把我们关起来一把火烧了,好让你们安然无恙!”
此时的叶浮珣只想把那个明州知府一把火烧了。若非这些狗官不干人事,他们也不至于连百姓的信任都得不到。
病人的家人们和周遭的邻里也群情激愤,对着士兵们肆意辱骂,宣泄着连日来的愤懑。
那个病人说到激动处,还要冲上来抓叶浮珣,大有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叶浮珣后退一步,一道黑影挡在叶浮珣身前,白玉仙隔着衣袖抓住病人的手,用力一甩,将病人丢到了士兵那边。
他用了一点力道,那病人虎口生疼,捂着自己的手腕嗷嗷惨叫,蓦然发觉自己已经被士兵包围了。
“带回去。”白玉仙冷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那病人接触到白玉仙的眼神,浑身冰冷,吓得一个哆嗦,直喊道:“救命啊——狗官要杀我灭口啦——”
叶浮珣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咻”的一声,一根树枝穿过那病人的发丝,将之斩断,直直钉入病人身后的一棵树桩上。
显然也是白玉仙的手笔,那人终于闭了嘴。
叶浮珣抽了抽嘴角,她还准备了长篇大论,结果白玉仙这厮居然就这么直接了断的解决了事情。
旁边围观的乡民敢怒不敢言,只能躲在一边,以为狗官真要杀了他们,谁知道叶浮珣和白玉仙直接肩并肩离开了。
“尽量减少与人接触,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传染上瘟疫了,最好在家隔离。”
叶浮珣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他们面面相觑,纷纷躲回了自己屋子里,不敢再随意出来。
那个病人是封县里有名的败家子,整日里游手好闲,人品不佳,人缘也不大好,众人被挑拨了一番,此时被白玉仙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都清醒了不少,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个人惹上他们眼里的大官,便都置身事外了。
那个病人骂骂咧咧的,势单力薄,单打独斗肯定不是士兵的对手,只能瞪着眼被士兵拖走了。
“皇上方才好威武。”叶浮珣调笑道。
“这是让他闭嘴最快的办法。”白玉仙不以为然,他自来掌握得好分寸。
叶浮珣深以为然:“对付这种暴民,以暴制暴是最好的办法。”
但总不能每一次都让白玉仙出手吧,士兵们强制执行也不是不行,就怕他们掌握不好分寸,出现一些不可逆转的后果。
毕竟有很大部分不愿意接受治疗的病人是因为恐惧。
叶浮珣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