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珣心头一抽:“那您到底有没有受伤?”
“些许而已。”纪衍诺仍是不以为意。
叶浮珣却急急地继续在他身上摸索。
前摸摸,后摸摸,就见纪衍诺一脸惬意,脸上似乎写满了享受。
她气得嘴一撅,伸手往他后背捶了一记:“殿下,您又糊弄臣妾!”
哪知这一敲,纪衍诺竟然脸色一变,没忍住闷哼一声。
叶浮珣急忙将纪衍诺的外袍脱开,只见衾衣上已染了血迹。
“殿下您真的受伤了?”
她红着眼睛看着那从绷带渗透出来的长长的血迹,心疼地问道:“这么长的伤口!痛不痛?”
纪衍诺将衾衣随意套上:说道:“阿珣,你别担心,我不疼。”
若不是他故意要示敌以弱,根本不可能受这一刀的伤。
“怎么可能不疼?”叶浮珣看着绷带上的血迹,只觉心头替他一颤,喉咙莫名就哽塞了,“这么长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您起来,不许再看公文。”
叶浮珣起身使劲拉着他往床边走去,“病患就要有病患的自觉,好好卧床休息,好好吃饭喝药,才能好得快。”
纪衍诺无奈地被她拖着上了床,又被叶浮珣按着趴在床上,听她不停碎碎念。
“您后背受了伤,只能趴着睡,免得压伤了伤口。”
然后她又招来徐公公,让他去准备些清淡的粥食。
瞧着徐公公那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叶浮珣大抵明白了刚才徐公公一直对她打眼色的意思了。
这以后,甭管看不看得懂徐公公的示意。
只要是他眼角抽抽,八成就还是那个意思:他家殿下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纪衍诺失笑地看着叶浮珣忙里忙外,尤其喜欢他一要坐起身来,她就插着纤腰凶巴巴的模样。
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心地在乎着他。
只除了他的阿珣。
徐公公很快就送来了温热的粥食。
叶浮珣亲自喂纪衍诺喝了粥,又端起苦苦的药软硬兼施地逼着纪衍诺喝掉,才心满意足地替他搭了一床薄被:“殿下,您先睡个觉。”
“那你呢?”纪衍诺从被子下伸出手拉住起身的叶浮珣,侧脸看她。
“臣妾去用膳。”叶浮珣安抚地拍了拍他,一叉腰道,“殿下你要乖乖睡觉不可以起来,不然臣妾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纪衍诺嘴角微翘,笑得又迷人又勾魂:“那爷等着,阿珣要快点回到爷的床上来。”
叶浮珣挂心着纪衍诺的情况,草草地用了些膳食塞饱肚子,就又匆匆回了寝殿。
哪知纪衍诺虽乖乖躺在床上,可手里却依旧捧着公文在看。
她登登登地跑过去把公文抽走,冷着小脸道:“殿下,您又不听话!”
纪衍诺含笑坐了起来,将叶浮珣拉进怀里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随口道:“爷错了。”
“您就光说,”叶浮珣瞪了他一躺着歇息。”
“不能歇了,”纪衍诺看了眼外头已然暗下来的天色,“趁城门未关,咱们要即刻启程出京。”
直到两人乘着一辆外观看似极普通的青油布马车出了京城,叶浮珣才渐渐缓过神来。
“殿下,咱们究竟要去哪里?”
早前说要出京,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些行李,行色匆匆地从太子府后门一路往外赶。
期间人人神色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害得叶浮珣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一肚子话没敢问,就怕扰了大事。
而今总算松了口气,她便觉得纪衍诺这次的伤,绝对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轻描淡写。
连夜出京,究竟为什么?
“去桃花坞。”
“桃花坞?”叶浮珣愕然,她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名字,“那是什么地方?”
纪衍诺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梢,低声道:“桃花坞的坞主桃花娘子,精通各种毒术,爷这次过去找她解毒。”
叶浮珣心头一跳:“您中毒了?”
她瞬间想起那道长长的伤口,“伤口上有毒?”
纪衍诺颔首,低低地应了一声。
“可是,”叶浮珣不解,“您不是说过您百毒不侵吗?”
“这次的毒比较奇特。”纪衍诺眸光渐渐幽深,若然不是他的体质百毒不侵,怕是此刻早已昏迷不醒。
虽然算是某种意义上轻敌了,但倒也正好应了他原本的计划。
他缓缓闭上眼,在脑海里整理着思绪。
而叶浮珣的心又慢慢地纠成了一团:“殿下,桃花坞有多远?桃花娘子真的能解您身上的毒吗?您的毒到底严重不严重?”
她总觉得,纪衍诺有什么在隐瞒着她。
可是每次她认真问他,他又总是四两拨千斤地含糊应对。
纪衍诺沉沉一笑:“阿珣这是在担心爷?”
她气了,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正欲说话,却怔了一怔。
纪衍诺的脸色比起早前在雍檀宫里差了许多。
他面色略略发白,嘴唇上甚至淡淡发紫。
这是中毒的症状吗?
叶浮珣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