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往里走去,船舱内的叶浮珣仍旧冥思苦想地恢复着棋局,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幕。
就在她将最后一颗棋子归位的时候,小雨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娘娘,有人落水了!”
叶浮珣站起身随她往外走:“谁落水了?”
小雨摇摇头:“好像是离咱们不远处的一艘船上有个姑娘落水了。最奇怪的是,那艘船的人根本像是不打算打捞人似的,就由着那姑娘在江上喊救命。”
“奴婢听说二公子已经请示了殿下,咱们的船正往那姑娘落水的方向驶,准备去救人。”
两人边说着,就已经走到了甲板上。
纪衍诺见她出来,起身走到她身侧拉住了她:“甲板风大。”
“臣妾不冷,”叶浮珣弯唇一笑,“殿下,听说有人落水了。”
纪衍诺对此事似乎并不在意,只伸手将叶浮珣吹乱的鬓发拂了拂:“棋局都复盘好了?”
“好了呀。”叶浮珣随口应着,拉住纪衍诺的袖子往甲板边上走,“咱们去看看好不?”
纪衍诺叹口气,由着她拉他往过走:“自有人会去救。”
两人相携靠近,围观众人自然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落水的姑娘已经被人打捞了上来,小雨取了外袍替那姑娘披了上身,就见她屈膝向于羽道谢:“小女子姓管,多谢恩公施救。”
于羽侧过身,只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小雨,先带管姑娘去换身干净衣裳罢。”
小雨搀扶着管姑娘往船舱内里走去。
叶浮珣放开纪衍诺的袖子,小声道:“殿下,臣妾跟去看看。”
“爷陪你过去。”
纪衍诺拉起她,信步往船舱里间走。
待到了门口,叶浮珣伸手拦了拦:“殿下,您怕是不便进去。”
“爷在这里等,有事唤一声。”纪衍诺捏了捏她的鼻尖。
这女人。
若然不是怕那落水之人心生歹意,他何须跟过来。
叶浮珣瞬间就明白了纪衍诺的意思,她皱皱鼻子:“人家兴许只是个可怜的落水姑娘。”
旋即她又扬起嘴唇甜甜一笑,“不过,殿下的心意臣妾深刻体会到了,谢谢殿下对臣妾的关爱之心。”
她踮起脚尖在纪衍诺嘴角亲了一记,“这是谢礼!”
然后便转身推门进了里间。
纪衍诺站在门外,黑眸溢满了笑意。
屋里头,管姑娘刚换上干净衣裳,见叶浮珣进来,感激地道了一句:“小女子管倩,谢过夫人。”
管……倩?
叶浮珣惊讶地睁圆了眼。
这不是他哥的未来媳妇吗?
书中提过,他哥于羽最爱闯南走北做生意,一直没有娶妻生子,直到近三十遇上了管倩。
管倩小于羽两岁,是管氏布行的少东家。
两人相遇可说是不打不相识。
两家布行为了争夺订单,两人斗得那叫一个精彩,几乎成为茶楼听书最卖座的故事。
就在百姓们惦记着究竟是羽雀布行胜一筹还是管氏布行赢三分的时候,竟然传出了于羽要迎娶管倩的爆炸性新闻,炸得茶楼听书最卖座的故事立即改了版本。
后来又让人翻出管倩其实是个寡妇的事,更是让两人的情事在京城里说足了一年,才渐渐歇停。
管倩的身份,按说配于羽这样一个燕国首富的身份已经远远不足,更别说于羽实则是镇国公府的公子,本身在朝廷还领了官职。
如果不是于羽向来小心,几乎不曾被人发现自己的双重身份,这亲事怕是还真成不了。
没想到,原来早在这许久以前,哥哥就和管倩有过一见之缘?
而且,还是古人最注重的救命之恩?
叶浮珣好奇心十足地打量着管倩。
打第一眼看去,管倩瞧着是那种温婉似水的模样,但仔细看了,就能从她眉角眼额中品出几分坚毅的神色。
这几许隐藏的凌厉,反倒是给她柔顺的容颜平添了让人难以忘却的特色。
“管姑娘怎会不慎落了水?”叶浮珣见管倩被她看得脸红,遂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管倩苦笑一声:“实不相瞒,适才小女子在甲板上站着,突然就被人推了一下,然后就落了水。”
“可刚才在那船上,站管姑娘身后的不是两名服侍您的仆妇吗?”小雨快言快语道。
管倩脸色尴尬,她垂了垂眸子:“其实那并不算是服侍我的仆妇,事实上,不过是一路监督我回冀城的嬷嬷罢了。”
“可到底是下人,怎能兴起那等害主子的心思?”
叶浮珣不解。
管倩落水后,那两名仆妇根本无动于衷,完全没有救管倩起来的意思。
这是自家下人?
按这燕国的等级制度,主仆等级严明,只有主子处置仆人的可能,哪曾听说过仆人欺负主子的道理?
“不怪夫人不信,”管倩委婉道,“这其中与小女子的身世有关。”
“小女子原是冀城管府二房的嫡女。”管倩娓娓道,“家母五年前过世后,家父娶了继室。”
“有一回祖母得了病,缠绵近月不曾好,”管倩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