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把苏嬷嬷的观察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听得太后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惋惜,一会儿感慨一会儿高兴。
“苏嬷嬷说侧妃娘娘饮醉了酒,”兰姑小心翼翼地觑着太后,“还说起了娘娘您和先帝。”
按着道理,枉议太后和先帝那可是大不敬的罪。
然而苏嬷嬷得了太后吩咐,自是不得不把所知巨细无遗地传回宫中。
只见太后眉一挑:“哦?阿珣怎么说的?”
兰姑把苏嬷嬷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
太后听了,久久不语。
莫名就想起了那个爱她护她一辈子的男人。
许多人都说她那些年提出来的一项项举措造福燕国百姓,把她捧得高高的,但若没有先帝的睿智和胸襟,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够将所学所知在这古代发挥出来?
先帝才是燕国最强大的顶梁柱。
她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
“你别看阿珣年纪小,心思别谁都通透。”
太后慢慢地啄了口茶:“阿苏可有说,那小俩口圆房了没?”
兰姑丝毫不见惊讶:“苏嬷嬷说殿下和侧妃娘娘确实同床共枕,但似乎仍没有……”
“太子这榆木疙瘩!”太后没忍住啐了一嘴,“朝事上大刀阔斧,雷厉风行,遇上这儿女间情事,倒是变得小心翼翼举步不前,真是急死哀家了。”
兰姑掩嘴一笑:“殿下半夜得知燕西一带出了地动之事,急急赶着回京,恰好侧妃娘娘昨夜喝了酒未醒。
苏嬷嬷说殿下是一路抱着侧妃娘娘从密道出了农庄。奴婢瞧着这好事必定是快近了的。”
太后一听,乐呵地点头:“懂得心疼阿珣,这个做得好!”
就是进度太慢,让人心急。
“奴婢瞧着殿下和侧妃娘娘感情愈加好了,”兰姑小声劝道,“想来好日子定然不会远的。”
“燕西一带地动之事,哀家估计皇上会派太子前往赈灾,”太后琢磨着道,“就让阿珣跟着一同去。
兰姑一怔:“娘娘,这前往燕西一带的路途颠簸不说,到了燕西一带后怕是更有艰难险阻之事,侧妃娘娘她身子娇弱……”
“不妨事。”太后笑着摆手。
虽然阿珣不会功夫,但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阿珣不是那种怕苦畏难的孩子。
加之,以她们现代人的眼界和知识,说不定此行还能帮到太子。
“小俩口一起去经历困难,才能成长不是?”她笑盈盈地饮着水。
想当年她跟着先帝东奔西走,虽然累虽然苦,但两人之间也因为这些经历变得更加亲密。
就让太子带着阿珣,多出去走走!
太子府的马车一路前行,终于在午后时分赶回了京城。
回到云锦阁,叶浮珣在小雨服侍下换了衣裳,用过了午膳,终于摊平在软乎乎的床上。
小雨替叶浮珣盖好被子,道:“娘娘,您天没亮就赶路,困了吧,先睡会儿?”
叶浮珣抱着被子猛点头,突然又拉住了小雨:道:“小雨,你怎么知道我天没亮就往京城赶的?”
“哈?”小雨一愣,半晌才支吾道,“奴婢因为惦记着主子,所以就问了下胡大哥……”
“原来又是你的胡大哥呀?”叶浮珣捉黠笑道,“小雨,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你的胡大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小雨的脸霎地就红了,她跺跺脚,“娘娘,您赶紧歇息,奴婢忙去了!”
言罢,一转身就往外跑了。
叶浮珣失笑,摇头看了眼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打了个呵欠,困了。
一觉醒来就到了晚膳时分。
用过晚膳,仍没听说纪衍诺有回府的消息。
叶浮珣睡足了,便又拿了棋谱来看:“小雨,我记得哥哥送来的贺礼中有一套白玉棋盘?”
“对呀!”小雨应道,“娘娘想用吗?奴婢这就去替您拿过来?”
叶浮珣笑眯眯地点头。
真不愧是哥哥的手笔,送来的棋盘通体皆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手感温润细腻,落子清脆好听。
叶浮珣捧着棋谱,一边琢磨,一边下棋,颇体会到了个中乐趣。
这一下就下到了深夜。
直到小雨催促了几次,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床。
第二天天没亮就被小雨唤醒了:“娘娘,殿下让徐公公过来传话了,请您起来去趟前院。”
“现在什么时辰了?”
叶浮珣昨天睡得晚,迷迷糊糊地眯了眼天色,这还只是天刚亮的时候。
“快要到卯时了。”小雨扶着叶浮珣起身梳洗,又取来衣裳。
“这是什么衣裳?”叶浮珣望着小雨手里的男装,脑子里灵光一闪,“该不会是又要出门吧?”
小雨点点头:“徐公公说,殿下让您换上男装过去,再收拾些常用的行李,怕是要出门一段时间。”
她一边替叶浮珣梳着发一边补充,“常嬷嬷正在给您收拾行李呢,奴婢先替您梳洗好了,用了早膳再去前院。”
叶浮珣:……
昨天天不亮才从农庄回来,今天天不亮又要出远门。
果然侧妃不是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