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长得挺好看。
琼鼻微翘,优美饱满的唇线包裹着粉嫩红润,轻轻地撅着,仿佛对他略有不满似的,让人瞧了,忍不住生气咬上一口的念头。
纪衍诺骤地别开了视线。
这女人,有毒。
蓦地就想起刚才被那女人紧紧搂住压在身下的触感,该死的柔软,该死的温香,甜腻醉人得让人无端生起烦躁的感觉。
这女人,怎么竟敢这么大咧咧地就睡着了。
在把他闹得毫无睡意之后?
纪衍诺恼怒地转过身,睁开眼瞪着床顶。
那女人说什么来着?
在做梦?
太想他了?
再多抱他一会儿?
带着一丝沙哑的温软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拂动,让他耳根微烫。
该死的女人。
纪衍诺再度翻了个身,带着怒气瞪向墙壁。
一夜无眠。
隔日一早醒来,在纪大魔头冷冷的视线下,叶浮珣手脚麻利地披上披风,动作迅速地滚回了她的厢房去梳洗。
余下徐安提心吊胆地伺候纪衍诺梳洗。
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哪。
昨夜屋里头有些动静,但殿下没有传召他,他自然不敢随意进屋。
不知道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殿下瞧着,好像没睡似的?
“徐安,你说叶良媛可心悦本宫?”纪衍诺揉了揉脸,冷不丁丢出一个问题。
登时吓得徐安差点把手里的盆给摔了。
“回殿下,”他稳住心神,将盆放到木架子上,“叶良媛当然心悦殿下。”
“当然?”纪衍诺努了努嘴,表示质疑。
“自然是的,”徐安小声道,“叶良媛是殿下的人,自然心悦殿下。”
这还需要怀疑吗?
后院的嫔妾,哪个不是把殿下放在心尖上?
更别说,叶良媛对殿下那可是时常又抱又搂的,有时连他看着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是说,如果她不是本宫的人,她就不会心悦本宫?”纪衍诺眯起眼。
徐安心惊。
殿下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若叶良媛不是殿下的人,这……可能性就多的去了啊。
只是,殿下想听什么话,他自是懂的:“殿下英明神武,叶良媛当然会倾心于殿下。”
纪衍诺冷嗤一声,斜了徐安一眼:“你且说说,要如何看一个女人究竟是否心悦本宫?”
徐安紧张了下。
这个问题,他以前没有面对过。
但殿下的问题,都必须要妥善地回应。
认真想了想,徐安道:“奴才觉得叶良媛曾在危机当头以身替殿下挡箭,定是因为她把殿下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叶良媛为他挡箭那一次?
纪衍诺努努嘴。
当时他只怀疑那女人是故意碍事,现在想来,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够毫不迟疑地以身挡箭,确实不易。
见殿下面色和缓了些许,徐安又继续道:“还有就是叶良媛担心殿下您劳于案牍,每日给您煮三杯咖啡,这都是对您的悉心照顾。”
咖啡?
纪衍诺扬了扬眉。
有几天没喝到咖啡了,颇有些怀念。
“殿下为了引背后之人出来,打算用叶良媛引蛇出洞,叶良媛为了殿下您的事,不畏危险,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都显示着叶良媛对您的一片真心?”
直到启程后,纪衍诺还不时回味徐安说的话。
叶浮珣被他偶尔扫过来的目光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纪大魔头今天是抽什么风了。
好不容易等到午时前歇脚,叶浮珣飞快地下了马车,拉着小雨去透气。
再被纪大魔头盯上一会儿,她一定会忍不住爆粗。
“夫人,您是热了吗?”小雨见叶浮珣用手给脸上扇风,茫然不解。
这天儿也不热啊,怎么夫人脸上红红的,莫不是……,“夫人,您可是哪儿不舒服了?”
“我没事。”叶浮珣往树林边的小径走去,吹吹风。
山野里风景独好,空气清新,小径边上野草野花色泽斑斓,让人心情油然自得。
“夫人。”
叶浮珣走了一路,正准备回返,就听得后头传来了脚步声。
是玉姑娘。
她走到叶浮珣跟前,温婉地屈了屈膝致礼:“夫人可是马车坐着累了,下来走走?”
叶浮珣扬了扬眉,微微颔首。
玉姑娘又是一笑:“见这边景致挺好,所以玉儿过来走走,希望没有扰着夫人。”
“不会。”叶浮珣神色平静。
然而,玉姑娘却忽然咬了咬下唇,飞快地瞥了眼叶浮珣身后,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夫人莫非还怪昨日玉儿夜里去叨扰老爷的事,才会如此责备玉儿?”
她抬起脸,眼睛里霎间溢满了泪花,如同珍珠般滚落,“玉儿对老爷不敢有非分之想,之所以前去叨扰,只是想亲自向老爷道谢。
感谢老爷愿意出手相助而已,请夫人千万不要误会!”
叶浮珣凝了凝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