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中,剑丹静静地悬浮在两人中间。狂暴的剑域被灵阵强行压缩到半里之内,已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但剑域中的剑气却比之开始时强了不知多少倍,此时修为弱者甚至不敢踏入,因为一旦自己抵挡不住那满天的剑气,便是当场绞死。不像之前那样还有些喘息的余地。
此时江逸与剑子相对而立,周身剑气激荡,泾渭分明,竟硬生生凭着气海境的修为与剑子分庭抗礼,没有丝毫落入下风的趋势。
“找死!”似只过了一瞬,又似过了千百年,剑子对着江逸怒目而视,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他一伸手便将枯叶剑招来,剑芒红光大作,一道道剑气显形,却是真如枫叶一般的形状。
膝微屈,剑子将灵力汇集向足尖,只一轻点地,整个人便如炮弹一般从原地消失了去。疾风骤起,带着长长一串的破空尖啸,连着空气中无数的枫叶剑气一起向江逸狂涌而去。剑气上的红光仿佛浸满了鲜血的恐怖,所过处留一道破空白痕,尖啸着向前斩去!
面对剑子这不带任何技巧的一剑,江逸眼一凛,同样不敢有任何放松。虽说他有取胜的信心,但剑子毕竟是他至今为止所对付过的最强大的敌人,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是他。
剑身轻抖,龙渊发出一声欢快的剑鸣,无数道淡青色的龙形剑气也在这时出现在众人眼前。旁观者只看见一条条碧青小龙被龙渊剑一引,便齐刷刷地向红枫剑气扑了过去。两强相遇,恰如龙争虎斗般互不相让,也只得暂时僵持在原地。
但江逸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无数剑气相争,他可以将全部的注意力腾出来用以应对剑子那纯粹以金丹境实力碾压过来的一剑。
金丹灵力如渊似海,不论是在质上还是在量上都要胜过江逸,所以他只能选择速战速决,不能让时间将这一劣势无休止的扩大。剑子当然也能看出来这么一点,却不屑于采取所谓的拖延战,他要以最强势的攻击碾压江逸,并以此来宣告自己无可置疑的强大。这倒正好中了江逸的下怀。
纯粹意味着强大,可也意味着简单。
刹那间寒光绕腕,江逸侧身一避,竖剑于胸前。恰好此时剑子那一剑已然呼啸而至,剑刃相撞剐蹭出一团火花,枯叶想再进一步,竟恰好为龙渊所拦住,又一次当胸划过的一剑,然……
剑子的眼中却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这一切都还在他的意料中一样。这种不正常的平静反而引起了江逸的警惕,令他不由得心下一紧。
但见剑子足下凌空一蹬,本应直来直去的剑路从那一刻起有了千百种变化。江逸向后急急退避却仍挡不住被一道剑气划伤胸口。伤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涌出,染红了那一片衣襟。
一剑刚落,而另一剑又起,剑势不停,如同海浪似的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在江逸看来,剑子每一剑的结束都暗含着下一剑的起手,暴雨梨花一般的攻势容不得他有一丝抽身的间隙,只能尽力抵挡。
大意了……
他一咬牙,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没有任何仅凭这一口长剑就能施展的招式,单手持剑的情况下,如同残疾。
剑子的攻势早已如疾风骤雨一般倾泻而下,眨眼间又在江逸身上增添了无数道伤口。江逸咬着牙将挥剑速度猛地一提,才终于又在剑子的攻势下稳定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他只是在硬撑罢了。”赵岩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到了这里,却并未出手,只是站在云清尘身边问道,“总会有力竭的时候,江逸一定比剑子先撑不住。你不去帮忙?”
“阿逸不让我去。”云清尘摇了摇头,轻声道,“他说他想单独与剑子一战,看看气海境与金丹境的差距。”
“那你就这样看着?”赵岩冥皱了皱眉头,问道。如果江逸是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的话,就比他预料的要自大太多了,这样的人一向不可深交。
“如有必要,我会出手的。”云清尘笑道,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长剑,“再说了,阿逸有交代过我的,他的杀手锏还没使出来呢!”
且不说云清尘那边,再来看江逸。
目前他处在剑子的连环剑招中不得脱身,就像是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小舟一般,随时都游走在倾覆的边缘。局面已经僵持下来了,江逸也在苦思冥想着破局的关键,一旦力竭,那就是满盘皆输了。
一道道剑痕出现在他身上,胜雪的白衣上不断点缀上朵朵血花,血洒黄沙地,江逸吃力地回避着,龙渊剑气挥出一道剑气屏障,可下一秒就被剑子轻而易举地攻破,似乎一切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双漆黑瞳仁死死钉在剑子身上,江逸忽然发现,剑子的速度……好像稍稍慢了下来。要维持这么高的攻速,他也在咬牙死撑着,江逸立刻想道。
这更坚定了他死撑下来的决心。不多时,剑子连绵不绝的剑招竟然露出了一丝破绽,虽不明显。但要借助它离开剑子的牵制,却也够了。
“清尘!”江逸立刻喊道。
但见云清尘眼睛一亮,立即上前一步,先手一拍剑鞘便震剑而出,轻喝一声:“去!”
一道清亮剑光自云清尘腰间剑鞘中飞出,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