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青崖很快就气冲冲的走了,只是才刚没过一会儿就又走了回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江逸许久,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身上杀气挺重啊,怎么来的?”
“小时候常看人杀猪,看多了,有时候那群大人恶趣味重的很,就叫我也来试试,试得多了,杀气自然就比一般人重上不少了。”江逸想了一下,微笑道。他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平缓,没有丝毫起伏,也不是立刻就脱口而出,而是在回忆了一会之后,才慢悠悠的解释了起来,“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就想着拿出来吓他一下,对面那个林修密正好心神不稳,被我吓得够呛,就晕过去了。”
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该怎样表现,如果在雷青崖刚问出口之时他就立刻回答,那就显得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一通说辞了一样,没有多少信服力。他必须假装思索回忆一下,像是从自己记忆中翻找出的可能性回答一样,才能让人相信自己。
当然,这套说辞能不能瞒过雷青崖他也没有多少把握,对方毕竟是长老,对于庞涓,他可以通过将自身利益与琅嬛峰本身绑定在一起来使他不得不相信自己,但是雷青崖就不一样。
以庞涓的性格身份,琅嬛峰显然高于星剑宗,倒不是说他完全不在乎宗门利益,而是他不会去仔细考虑一件事情对于星剑宗的利害关系,一件事只要对于琅嬛峰无害,他就可以放心,但是对于星剑宗如何,他是不会去想太多的,那不是他的事。
可是雷青崖就要对星剑宗负责,他就是庞涓在潜意识中所认为的要考虑整个星剑宗利害的那个阶层——虽然事实上雷青崖早就被排挤出了那个圈子里面,但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雷青崖始终是星剑宗的长老。
江逸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有些紧张,但是表情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雷青崖,一言不发。
倒是云清尘站在他身后有些紧张地攥紧了他背后的衣服,不过一瞬间的反应,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放松了下来。
“……从小看人杀猪,自己也上去试了一试?”雷青崖低着头喃喃道,像是有些纠结,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就能养出了杀气来,“这东西可行?总觉得不是很靠谱啊,倒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这小老头就这样一边纠结着,一边慢慢走远了。
应该是瞒过去了……江逸暗中松了一口气,雷青崖这一走,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对江逸产生怀疑,此事都已经就此揭过了。
想着,江逸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这些东西他都是迟早要展现出来的,即便现在藏住了,以后也要,终究瞒不住。还不如就现在自己主动点让他们发现,早点打消众人疑虑比较好。
“你叹什么气啊?”陈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江逸旁边,看见他突然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这家伙竟然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便问了出来。
“……没事。”江逸看了一眼陈仲,摆了摆手。
“别没事儿呀,有什么烦心的就直接讲出来给大伙儿听听,我们出谋划策向来有一套的……”江逸赢了之后陈仲似乎就对他殷勤了许多,主动道,“你看看,不管是情感纠纷,还是金钱纠葛,民事刑事咱样样都懂……”
“……”江逸更加头疼了,低头扶额,忽然说道,“小尘,陈仲是不是抢你位置了?”
“啊?”一直站在江逸身后老神在在的云清尘突然就被江逸这一句话把魂给叫了回来,愣了一下,看了江逸一眼,整个人还是懵的,“什么?”
“我说,陈仲是不是把你位置给占了?”江逸顿时痛感云清尘在关键时刻悟性不足,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
“……好像是哦!”云清尘愣了一下,又反应许久,随后恍然大悟,看向陈仲,笑眯眯地说道,“陈仲,你应该懂的……”
“我懂!”陈仲这回就算是再迟钝都应该明白江逸这话里隐藏着的意思了,立刻就站了起来,讪笑道,“那个……江逸他重伤未愈,我想,还是你来照顾他,对吧?”
“你小子怎么溜须拍马这么会?”江逸瞥了他一眼,吐槽道。
“我是实话实说!”陈仲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然后再云清尘的目光之下迅速软了下去,挠了挠头,笑道,“那你们先聊,我……准备一下,先走了。”说话间,他一溜烟便不见了踪迹,这回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这家伙……”江逸略感无语的摇了摇头,失笑道。
“都走了啊……你说,我下一场能不能赢啊?”外人终于走干净了,云清尘拉开江逸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直到这时,有些不能再别人面前说出来的话,她才终于对着江逸,无比担心的问道。
“你觉得呢?”江逸看了云清尘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下面正在缓缓修复的演武台,轻声反问道。
“我自己倒是觉得没问题啦,就是……”云清尘立刻就表现出了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然后,还是有些担心,“我觉得自己的实力肯定能行,但是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要输。然后就会忍不住想,要是我真的输了该怎么办?那不就是拖大家后腿了……”
“我们是从来都不说谁拖谁后腿的不是吗?”江逸想了一下,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