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老姐姐,你醒醒啊……”
春雨婶子急切的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蒙了。她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消解消解自己心中的苦闷,这就晕了?
在隔壁房间里温书的孙秀才,闻声赶来,就看到春雨婶子,正给他娘顺气,手里还捏着一个空碗。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兆兴啊!”孙婆子衣裳,头发都湿漉漉的,狼狈不已。
看到自家儿子,更委屈了,气的眼眶都红了:
“沈瑾安拿到了凌河书院的入学资格!”
孙秀才:“……”
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孙婆子又道:
“说是他用了三个月,就拿到了入学资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进去凌河书院,说明瑾安他很用功,是个不错的!”
孙秀才从容的说,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
这可是让孙婆子,更难受了,心里跟猫抓一般,别提有多郁闷。
气的颤颤巍巍,想要破口大骂。
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噎了回去。
不想因为外面,那些不好的话,影响到她家儿子温书。
“娘有点累了,也没别的事。同你春雨婶子说会儿话,你快回屋温书吧啊!”
“……真的没事吗?”孙秀才犹豫了,他娘这反应,可一点儿不像没事人的样子啊?
“当然!”孙婆子气归气,倒也知道分寸。
还是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笑容:
“我能有什么事啊,快别瞎想了。两年后还要参加乡试会考,可不能懈怠啊!”
“好!”孙秀才深以为然,觉得也是这个理,便不再纠结:
“那儿子回屋温书了,就在隔壁。有事的话,娘您喊我一声便是。”
春雨婶子眉头皱的老高,眼看孙婆子,竟然一句话也不愿意让孙秀才知道。脑袋一热,大嘴巴的冲着孙秀才喊:
“秀才郎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没看到你娘都被旁人气晕过去了吗,还有心情温书?”
孙秀才脚下一顿,回头狐疑的看向两人,摆明了再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孙婆子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伙儿都说,沈瑾安用了三个月就拿到了入学资格。说你笨的要死,只知道死读书,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跟个闷葫芦一般。一辈子顶破天去,也就是个秀才郎的命了,没什么大出息!”
春雨婶子还觉得不够,接着又道:
“沈瑾安那大嫂更过分,就是当初爬你家墙头那疯女人。明里暗里的踩低你们,气的你娘都晕过去了。”
听得孙秀才,眉头紧锁,一脸的阴云。心里更讨厌,月惊华那个人了。
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道:
“无耻行径,简直是无耻之极!”
说完,猛的一甩衣袖:
“我去见里正大人!”
“别!”
“别去!”
两人同时出声,前者是孙婆子,担心他家儿子,会因为这些烦琐的事,耽误了学业。
后者,则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情,闹到里正面前,会被训斥。
孙秀才一脚还保持着跨出的动作,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还是,孙婆子反应的快,第一时间将他拉了回来,郑重其事的道:
“我儿切不可同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不过是几句龃龉罢了。过了也就罢了,不必理会,赶快回屋读书去吧!”
“对对对,老姐姐说的对,兆兴可莫犯糊涂,读书要紧啊。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到自己!”
都不用孙婆子开口,便合力将孙秀才劝回去读书了。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了,春雨婶子回身,被孙婆子的目光,吓了一跳。
“老姐姐你看……我这张破嘴,真是糊涂啊……怎么什么话都说,一时没忍住就……”
干笑着,扯了扯孙婆子的衣袖:
“不过,我也是心疼老姐姐你,不愿意你受委屈,所以才没管住自己,老姐姐你千万别生气啊!”
孙婆子气她,用这些烦琐的破事,打搅自家儿子读书,更没什么好脸了。
“我还要给我们家兆兴做饭,就不留钱家的了。”
都不叫妹子了。
春雨婶子岂会听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脸上的笑容僵了又僵!
知道孙秀才,便是孙婆子的逆鳞了,更不好多说:
“秀才郎的事情最重要,老姐姐您忙,您忙……”
“……”孙婆子不置可否的动了动嘴角,看到人没了踪影后,气的将桌子上的碗砸了个稀碎。
气钱家的口无遮拦,耽误她儿子温书。
更气月惊华,害得他们家名声受损,还敢在背后道人是非,后悔怎么当初就没一棒子打死她啊。
月惊华觉得耳根痒痒的,心道,莫不是她家夫君在念叨她吧。
笑眯眯的将竹篓里的草喂给牛吃,将牛车仔仔细细的清扫了一遍。
饭也好了。
好香啊!
月惊华动了动鼻子,寻着香味儿,兴冲冲的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