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月惊华早早的就醒了。
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泛白的天色。月惊华快步走到了沈瑾钰的面前。
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这才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替他诊起了脉。
确定他已经退热了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走到柜子前,挑选了一套还不算太扎眼的衣裙换上。
在她收拾东西之际,沈瑾钰也缓缓的挣开了眼睛。
事实上,沈瑾钰的警惕性很高的。
她方才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做声罢了。
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结果却发现月惊华真的就只是替他把脉而已。
这一认知,让他深受感触。
睁开眼睛,就见到月惊华正背对着自己,蹲在柜子前一个劲的捣鼓着,看着她放在一旁鼓鼓囊囊的两大包袱东西,他清冷的目光越发的深沉。
正收拾着那一堆胭脂水粉,月惊华忽然间,察觉到似是有人在盯着她看。
一回头,就看到沈瑾钰正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看。
见到他醒了,月惊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立刻丢掉了,手里正在捣鼓着的水粉盒子,快步上前。
“你醒了,可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
沈瑾钰干巴巴的道,目光依旧很冰冷。
月惊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听到他这话,立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有就好,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先把药喝了吧!”
药是她提前熬好,放在锅里温着的,既然他现下醒了,那也就不必那般麻烦了。
月惊华迅速的跑了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除了药之外,还多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
“空腹喝药不好,你先喝点鸡汤暖暖胃,这样有助于,恢复体力,对你的病情也有好处。”
听到她这话,沈瑾钰神色微变,目光落在了月惊华的身上。
一身素净的衣裙,未施粉黛的样子,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见到他愣神,月惊华善意的提醒着:
“这鸡是我二哥送来的,说是用来补身子的。我看你尚在病中,就炖了一只,你且尝尝看味道合不合你胃口。”
“多谢!”沈瑾钰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探究的目光,配合的张开了嘴。
暖暖的鸡汤,虽然只是简单的加了一点盐巴,但是喝起来,确实格外的香甜。
眼看着一大碗的鸡汤都见底了,月惊华嘴角微微上扬,默不作声的将药递了过去。
“一会儿我要去趟镇上,晚些回来,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沈瑾钰见她方才在捣鼓那些东西,就猜到了她要出去,听到她这么说,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嘱咐了她句路上小心。
月惊华也不同他多说什么,只道:
“鸡汤在锅里温着,你若是饿了的话,便先填填肚子。”
说完,便提起那两个分量不轻的包袱,往肩膀上一甩,风风火火的就出门了。
现如今这家里可谓是穷的叮当响,眼看着都没米下锅了,总得先解决眼前这一问题才行啊!
等到沈瑾钰回过神来,想要喊住月惊华已然晚了,握着银子的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当中。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有些不知滋味儿。一低头,正好看到掉落在角落里的那一纸休书,上面清晰可见的牙印,十分熟悉……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沈瑾钰眼眸微动,立刻回神。
默不作声的将那一纸已经不成样子的休书,塞进了衣袖里。
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着:
“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瑾钰你……”
“瑾钰!”
老者要说的话,尚未说完,一眼就见到了费力起身的沈瑾钰,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瑾钰你这是不要命了啊,这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逞能呢啊?”
虽是训斥的话语,但是语气中那关心的语气,确实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见来人是村医吴大叔,沈瑾钰立刻礼貌性的同其打了声招呼,招呼人坐下。
吴大叔素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不待他开口询问,就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不是大叔我说你,瑾钰你这孩子心眼也太实诚了吧,就你娶得那媳妇儿,她但凡是个知事的,大叔我也不至于说你,你自己个看看,她将这好好的一个家,整得乌烟瘴气的,还有个家的样子吗啊?”
沈瑾钰看他这气得不轻的模样,想来应是来的路上遇上了,又或者是听村里人说什么了。
昨日他给月惊华休书一事,村里人并不知晓,他也没打算说。
见到他这般气不过,就问:
“吴大叔您这是为何?”
“还不是被你那不成器的媳妇儿给气的啊,你可知村里人现在都怎么议论她呢?”
吴大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夹杂着丝丝怒气的说:
“我就问你,你媳妇儿她是不是一早就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