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着的沈瑾安,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上蹿下跳的老头,是吴大叔。
跟在月惊华和沈瑾钰两人身后的孙大叔,同样懵得一脸。
看着两人亲昵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纠结。
他站在沈家的院子外面,站了整整四个时辰,想了不下数百种说辞。
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们拒绝的话,他就跪下求她去给他家儿子看诊。
结果,人家轻而易举的就应了下来。
这让他感觉无力的很……
和他一起来的孙家年轻一辈,同样一脸的复杂。
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来到孙家的院子前,吴栓子已经在等着了,跑得气喘吁吁。
“我爹让我过来,给惊华嫂子您打下手的。”
“好!”月惊华也不多话,迈开步子,大步进了院子。
刚一跨进院子,脚下一顿。
浓浓的药味儿中,混杂着丝丝血腥气,还带着那么一丢丢酸腐的气息。
是从那一间紧闭的屋子里面传出来的。
孙大叔看出了她的疑惑,赶忙上前解释:
“兆兴他越病越重,一开窗就咳嗽,咳得喘不过气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
月惊华眉头不受控制的挑动了两下,跟在她身侧的吴栓子眉头也皱的老高。
“赶快开窗通风,将所有能打开的窗户和门都打开,要快!”
“啊……”孙大叔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是我们家兆兴他,他的病不能见风啊,一见风就更严重了,这……”
“大叔你想岔了,你儿的病并非因为不能见风的缘故,而是他病情发展有一定的过程。
且密闭空间,空气不流通,这对患者来说是大忌!”
“惊华嫂子说的不错,是这样的。”
吴栓子一本正经的点了下头,他的实践能力欠缺,但背的书多,张口便来:
“兆兴兄弟的病,是落水引起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溺水后遗症。
症状可轻可重,这跟每个人的体质有一定的关系。
兆兴兄弟他之所以会病得这般重,一方面是因为溺水,体内的脏腑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平日里,专注读书,很少活动筋骨所致!
这个发病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大叔您会觉得是因为不能见风的缘故,锁死门窗也可以理解。
但您的举动,看似是在帮兆兴兄弟,实则不然。
反会加重,兆兴兄弟的病情。”
“你……你是说……我儿的病……之所以会来的这般急……与我关死门窗有关?”
“也可以这样认为,不过大叔您也不用太过于自责。
锁死门窗,只是一个诱因,导致兆兴兄弟病情急剧加重的诱因。
真正原因还是因为落水的缘故!”
“这这这……”孙大叔都快哭了,若真是因为他锁死了门窗,才让他家儿子,病成那样的话,那他……
急得他站都站不稳了,抓着吴栓子的胳膊,一个劲的问:
“……那该如何是好?栓子你说该如何是好?”
“开窗通风,尽可能的将所有能打开的门或是窗子全部打开。
其余人不要靠近,离得越远越好。”
“可……可我儿该……怎么办啊?”孙大叔还是不放心。
吴栓子握了下他的手道,低声道:
“惊华嫂子已经来了!”
“哦哦哦!”孙大叔猛然惊醒,大夫已经来了,得听大夫的。
连忙将窗户,和门全部打了开来。
风一吹,那股酸腐的气息更浓了。
熏得人泪眼汪汪。
“咳咳咳……咳咳……”屋里响起了一连串,嘶哑的咳嗽声。
同时还有孙婆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兆兴……兴儿,我的兴儿……谁开的窗啊……”
话音未落,孙婆子就扑了出来,跟离弦的箭一般,撞在了孙大叔的身上。
孙大叔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撞,撞得骨头都散架了。
幸亏同他一道的几人,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扶住了他。
孙大叔踉跄着,手却是紧紧的抓着窗户,尽可能的将窗户打开。
孙婆子发了疯一般,揪着他的衣袍,大吼大叫:
“你个死老头子,你疯了不成,让你去找瑾钰家的前来给兴儿看诊,你开窗作甚?没听到咱儿,一直在咳,有多痛苦吗啊你……”
“老婆子你先别急啊!”孙大叔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瑾钰家的我已经请过来了,栓子也来了。是他们让开窗的,说是开窗对咱们家兴儿有利!”
“你脑袋进水了啊!”
孙婆子更气了:
“咱家儿子都这样了,一开窗他咳得更厉害,更痛苦了,你没听到吗?
还瑾钰家的,和栓子都来了,谁说也不行,瑾钰家的……唉……瑾钰家的?”
孙婆子舌头都差点咬断了,松开了自家老头子,急忙去寻月惊华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