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议理所当然道:“我这么一个新近投靠之人,又怎么会一上来取得天夏的信任呢?而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未走,也是因为徒儿你啊。”
“因为我?”
罗钟略觉警惕,他看了下四周,这个禁制非常牢固,不过若引来混沌之气,应该也是能够破除的,他心下这般想着,口中好似漫不经心道:“你知道我会来?”
仇司议道:“那是当然的,你得罪了元夏,无论你功行多高,只要还在此世之中,只要元夏下决心围剿,你是没有藏身之处可言的。其实你若功行较弱,元夏可能不会来理会你,你现在证明了你所能造成的威胁,元夏又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罗钟在说话的时候,发现等了这么一会儿,周围除了原来的禁锢,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增加什么额外的束缚。这说明天夏现在还没有针对他的打算。
这也正常,他此前并没有袭击过天夏,甚至对天夏来说,元夏反而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天夏没必要急吼吼的对付自己。
在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倒是不急了。
他道:“老师说了这么多,是老师自己想说,还是代替天夏说的?”
仇司议道:“一半对一半吧,我想问你一句,你对待天夏的态度是什么?自己又是如何想的?”
罗钟对此倒的确有几分考虑。一开始到这里,只是为了躲避元夏围捕,可他相信,这样的围捕在自己离开之后不会持续许久。
他如果有办法躲避元夏的推算,那么就能够再次回去,在这方面,他相信是能仇司议作为擅长推算之人,是有办法可以帮到自己的。
可是遭遇了围捕之后,他也是觉得,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很难在大势力的围剿下起到什么作用,哪怕掌握了镇道之宝也是一样。
不过他一个人不行,却可以找其他力量相助,就如他能够吞夺两个求全道人的假身,那是借了天夏的势。他要是能和天夏合作,那自己就有一个稳固的后方了。
他倒是庆幸没有对天夏之人动手了,不然这条渠道就被斩断了。
他道:“老师,我想与天夏的人谈上一谈。”
仇司议道:“这却容易,我会帮你传达的,天夏接不接受,不在是我能左右的,你自己想好。”
罗钟道:“老师能帮我传递便好。”
仇司议向外传了一缕神气,道:“可以了。想来天夏稍候有人会来寻你的。”
罗钟道:“那正好,趁着此时有暇,弟子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老师。”
仇司议道:“你说。”
罗钟道:“我这次行踪暴露,应该是被元夏推算出来的,我只是疑惑,我明明躲在了黑玉镜之中,他们是用何等方法确认我还在常英世道之内的?”
仇司议道:“此事没有那么复杂,实则是因为你自身、还有那黑玉镜与元夏格格不入之故。
自元夏天序缺裂之后,天道引发的扰动就不少,你弱小之时,变化不多,因此难以推算到你在哪里,可是当你功行道法都是提升,变化上来之后,那就如白纸上的黑点,无比醒目,元夏一查便知。”
罗钟恍然明悟,他又请教道:“那我又应该如何避过?”
仇司议道:“办法有不少,道理说穿了之后并不难。若你也修习那推算之术,自能拥有躲避之法。再有你可以固守变化,那也能躲避。最简单的,莫过于用宝器护持了,自然,这里不包括那黑玉镜。”
罗钟遗憾道:“老师的推算之法当世难有,可惜我走得道途不同,却是学不会的。”
像他这个层次之人,每个人都是有自身之道。且如今的推算之法,乃是基于天道之序而成,他这崇奉变化之人,却是难以掌握的。
倒是固守变化,觉得可以一试。
混沌之道崇尚变化,世上无物不在变化之中,可是境界上来,他现在对此道有了更深一次的体会,变化是有实际上有“见变,全变、悟变”之分。
所谓见变,就是诸多生灵所能感受到的正常变化,四季四时、风霜雨雪,生老病亡;全变则是世之变动,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而悟变则是更为超脱一层,指向天地万物终变,这等变化众生难察,天地不觉。
而他无需要掌握悟变,只要在把自己遮藏在全变之下,相对于此时的元夏保持不变,那么元夏也就能难以顺利推算到他了。
到底能不能做到,他要下次去到元夏才知道了。
而此时此刻,天夏这边得了仇司议代为传递的罗钟的求请后,玄廷也是开始讨论对他的处置方法。
玉素廷执道:“此人不能信任,我与元夏之争,乃是正序之争,混沌坏序扰世,有混沌之存,则无生灵存续,不能容其坐大。”
钟廷执道:“玉素廷执所言太过了,这人与混沌寄身略有不同,我观其之所为,投向正序而行,若是纯以混沌,又何以存生?
钟某仍是坚持上次之见,此人目前还不到我天夏生死大敌的地步,我等还有元夏这个敌人需要对付,没必要冒招惹其人,凭白多一个敌人。”
俞廷执向来与玉素道人意见相近,他道:“俞某认为,玉素廷执的说法不无道理,此人的确不能信任,莫看现在还有行事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