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上殿中,过司议、全司议二人忽然心有所感,两人此刻都是意识到,卞司议此战是战败了。
大司议乃是元上殿的真正上层,一位大司议战败,以往也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对于两殿的打击也极大的。
不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身上光芒一闪,一道分身已是来到了后殿之中,两人挥开秘殿之门的禁制,走入了殿宇之中。
卞司议正闭目坐在此间,虽然已然亡了,但正身却是留在了这里,并没有因此消失。
他的道法刻印有着两个寄托,一是落入玄虚之中,一是落于镇道之宝上,随着身亡,镇道之宝上的刻印早已是剥落下来。
位于玄虚之中刻印则是他消亡前的那一刻于正身之中,因为正身得两殿的镇道之宝庇佑,所以能长存不消,如此正身便就成了刻印。
而他本人虽然人亡了,可是因为这等刻印仍在,所以还可等待一时之机。
特别是后面涉及到了元夏的某一个布置,或可能扳回局面,此事目前也只有三上世和两殿的高层知晓,故是他在斗战之前,特意做了此番安排,算是留下的一个后手。若是成功,其人也未必不能回来。
全司议道:“卞司议倒是想到了足够多,但偏偏却是败了。”
过司议缓缓道:“仇司议之推算却是错了,天机不在我。”
其实他也知道,任何事都是需要人去做的,不可能完全信任推算,推算也只能稍许增加一些胜算,顺此而为或许能找到一线机会。可是现在看,天机之中的变数更大,这令此番推算近乎无用了。
全司议这时道:“那一事,是否……”
过司议想了想,沉声道:“再等等,且看辛上真那里如何。”
天夏这一边,诸廷执都是留意到了那座广台之上的动静,见是上面那一道灵光撤了回来,唯有张御一人站在那里,卞司议不见了影踪,就知是他赢了这一场斗战。
诸廷执不觉点头,张御可说是立在天夏的战力顶端了,而与他对战的卞司议的确是元夏的上层战力,但应当还不是最为了得那几個,有此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一场斗战极快,似只是一会儿工夫就分出了胜负。
实际上也是如此,意域之内的对抗再久,表现在外间也很短暂,而现世中也就是催发了几门道法便结束了斗战。
诸廷执此刻收了目光回来,又往另一处广台方向看去,既然这一边已然分出胜负,现在就看正清廷执那一边了。
广台之内,辛道人在正清道人展开攻袭的那一刻,便按照既定策略行事,他先是祭出了自身已久的阵器,却见一道稠密若乌云的风气飞旋起来。
许多阵器面对根本道法时近乎无用,轻轻一触便即破裂了,所以很多求全道人是不带任何阵器的。唯有像张御这样用剑器与道法相合之人才会运使,但实际上剑器早就是他自身的一部分了。
现在他这个阵器也是自身温养长久,与身化合之物,此阵器能够“侵神侵身,杀夺气意”,对付一般同辈是足够了,可是他分析过正清道人的道法,却是觉得并无法取得理想的成果,但在对面攻势倾来之际抵挡些许没有问题的。
在发动了此器过后,他争取了到了一些时机,便是果断运法,动用了一道他人寄托在他身上,并用于守御自身的道法。
他并非是两殿修道人,所以道法乃是三上世的上真所予。此刻一展出,便见无数晶莹碎屑化作流光在身外飞舞不停。
正如他所预计的那般,那件阵器并未有能遮挡多久,片刻之间就被那清光破灭了去,随后此器哀啸一声,退回到了他的身躯之内。
那清光破去阻碍,继续照来,但落入到那晶莹碎裂之中,居然又从里间转了出来,但经过这一次变化之后,清光似乎都会因此减少几分,可那些晶莹流光却始终维持着不增不减,似乎是不曾受到半分影响。
正清道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取“升长起落”之道,升长之中无可压制,但是低回潜伏,亦是无法拽回。
就算自己不去管这个道法,此法至多也只是持续片刻,待得升势一竭,稍候自行就会散去。
不过这个道法不能决定什么,既然此刻祭了出来,对面极可能就是要争取这片刻时间,但也或许只是为了试探他的手段。
可这一步若不设法压了过去,那么随后的战术都不好打。
有了这个片刻的空余,对方不会什么都不做,一定是会用来准备什么的,敌人要做之事,那必然要遏制,没可能让其自如发挥。
既然你要上升,那我便托你一把!
正清道人两指一并,法诀霎时拿动,无尽清光往里汇聚而去,好似柴薪投入熊熊大火之中,那流光飞旋之势骤然增盛,但这等趋势仅仅只是维持了片刻,就急骤向下衰减,因为越过了巅峰,即是回落。
辛道人见他这般破了此术,不由暗自赞叹道:“好手段!”
虽然各人道法先天有高低上下之分,可临到战阵之上,既要看交手之人是如何运用的,还要有精准的判断。
这等只一眼就判别出来他所运发道法的眼力,于道法有着十分精准的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