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待霓宝执礼过后,也是抬袖起来,在座上回有一礼,道:“霓道友有礼了。”
霓宝听他口称道友,心里不由的安心了许多。
她虽然便是常旸所认定的那件宝器,本身身具上境层次,可是因为人身受限之故,现在自身实力并没有多少,也就是表面上表露出来的那些道行罢了。
更何况,就算能将自身能为完全施展出来,面对天夏这样一个拥有诸多镇道之宝,还有着上境大能坐镇的,且可与元夏对抗的大势力,她也没可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
怕是在气机泄露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天夏境内的镇道之宝察觉,然后设法镇压了。
张御这时一抬袖,虚虚一请,道:“霓道友请入座说话吧。”
霓宝这时看了眼旁处,见明周微笑立于一旁,心头莫名稍安。
她称谢一声,到了一旁小心坐下,这才道:“妾身这次冒昧求拜廷执,是想请廷执饶恕妾身隐瞒自身来历之罪。”
顿了下,她又言道:“只这一切与少郎无关,我之出身……他实是不知情的。”她其实最怕的是自己连累到曾驽,接下来才是被天夏知晓身份之后囚禁起来。
张御微微点头,道:“原来道友担心此事,对于在天夏之人,我天夏自需了解其根性来历,道友来历不凡,故是此回要问个清楚。
道友此回虽然将自身来历遮瞒了,但也是道友情由特殊,心有顾虑也是可以理解。此前我天夏也并无道友这等先例,故我天夏也不打算追问什么,道友尽可安心。
至于曾道友,道友大可放心,我天夏行事向来讲道理,我等自是能够看出,曾道友于此事之中并不知情,我天夏自有礼法规序,也会拿曾道友如何。”
霓宝不禁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期冀,试着问道:“张廷执如此说,那……妾身仍旧可以安然回去么?一如以往么?”
可是现在发现,好像天夏是真的不打算拿她如何。
张御道:“自然可以,今日问话过后,道友所为,一如既往,只是道友身份不同,故要问清楚,其余并无要求,毕竟道友并非我天夏出身,我天夏亦不曾恩泽于道友,并不会强求道友去做什么。”
若是天夏子民,值此天夏危机关头,若有能力者自当出力,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不能指望,并非天夏出身,本身不具备天夏道念之人能立刻就能站出来卫护天夏。
就算强令,也是被迫之下的举动,非但不能令人心服,那只会起到反作用。
霓宝原本看待事物是非常有条理的,也算是一个聪慧之人,这些年来也对天夏的规序刻意做了番了解,她曾经一度有过向天夏坦言自己出身的念头。
可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清楚,平常事情和特殊情形是不能等同看待的。有的时候不计较,那只是因为获利还不够大的缘故。若是涉及到镇道之宝,那不能指望天夏还能保持克制的态度,所以她选择了继续隐瞒。
不过现在得了张御的亲口承诺,她却是真的放心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妾身到来天夏之后,见识到了天夏种种,深切觉得,元夏绝非天夏可比,而在天夏一住十余载,妾身与少郎也自觉是天夏人了。
天夏与元夏交锋,妾身不该躲在后方,也是当出一分力,只是妾身如今有一分难处,自身受到了限碍,却还请诸位上真助妾身解除所限。”
张御道:“霓道友,你可将情由此中讲清楚,你既是自承是我天夏治下之民,若有难处,天夏自不会视若无睹。”
霓宝言道:“妾身本是天地间一桩异宝,因为元夏天序侵夺天道,导致天道有损,得了一丝机缘,得此感意先天而成,并因此得了灵慧,只是畏惧元夏天序,不感固身久存,因为转灵入世,化变人身,以求避过困禁之劫。
但是我之灵性长久轮转之后,元夏侵夺万世,天序渐全,为躲避元夏天序,不得分化二灵,如今妾身躲避到了天夏,还有一灵仍在元夏,唯有将那一灵寻来,两者合力,才得完全。”
说着,她在座上下拜,道:“妾身在此恳请,天夏能将另一个姐妹救出。”
张御看了看她,这是个聪慧女子,知晓自己身份暴露了之后终归难回往日,所以愿意尽力配合天夏了,而且能得宝器之助,哪怕不用她开口,天夏也会试着搜寻,可她却把此事说成是自己请求天夏帮助。
他考虑了一下,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道:“两灵重合,对于道友可有影响么?”
霓宝听到此言,不禁又抬头看了看他,道:“并不会,我二人终究已成人身,无法回化本来,但但那宝身十分特殊,存于道,而落线于世,非要妾身与那另一位姐妹合力,拾线捉道,才能将那宝衣重再编织出来。”
张御道:“道友可知另一位道友在何处么?”
霓宝点头道:“二灵之中必有一灵知悉根由,她虽不知道妾身,妾身却是知晓她的,也曾打听过,她此世当在某位上真处为弟子,那上真道名‘古邙’,乃是一名外世修士。”
此时虚空壁垒这处,因为两家约议结束之日将至,裘少郎等人再是如何不情愿,也不得不离开此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