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心里微微一动,询问道:“却不知义父所说的,是何种改动?”
邹正道:“你且等我片刻。”说着,他起身走了出去。
张御坐在原地,他拿了茶壶过来倒了一杯,举杯品了一口,却是还是少时镇中老茶树的味道,与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分别。。
只是一杯茶的工夫,邹正又是走入这处间厅之内,他手中拿了两卷树皮书,行至近处,将之摆在案上,先将其中一卷打开,并缓缓铺开,道:“你先看看这个。”
张御站起身来,仔细看着,这上面是用邹正所立造的灵性文字和图案书写的,所记载的内容是关于如何塑造生灵的。
其中一大半篇幅都是和神子相关的,而上面所用的技艺,比之方才邹正所言着实又是更进了一步了。
而在后面,则对于神子有一个论述。
根据他所捕获的神子来看,那最主要的并不是躯体,而是能够不停挪转的意识,但也不是没有缺点,神性力量用一点少一点,如果在神性力量耗尽之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躯体,那么这个意识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这个技艺却是不同的。
原本神子和寄主的意识,是两个相对独立的意识,但是这上面却是抛却原来侵占或者寄附的路数,这个意识在进入另一方躯体之后,却是能够通过放弃自我的方式,慢慢调和两者,并成为一个新的意识。
而他更是看得出来,这不是单纯的添上一个意识,而是补足彼此的不足。
邹正这时道:“一个人生来是有缺点的,不止是身躯上的缺陷,还有心灵和意识上的缺陷。
身躯上的缺陷很清楚,大多数情形下一眼就能辨认出来,但是心灵上的缺陷却很难看出来,非要等到随后成长之中才能慢慢识别,且一开始往往不受人的重视。
一个开智生灵的成长取决于族类之间的交流,取决于整个族类的引导,还有其自我之认知,
而心灵上的缺陷是能在后天进行弥补的,但是有的缺陷却是一直在那里,并且深埋在底下,难以为人所知,这些缺陷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引动,可是一旦被引导爆发出来,那么于己于人恐怕都是不利。
我立造这个意识,则能够补全心灵上的缺陷,使之成为完人。”
张御道:“完人么?”
邹正道:“这个完人,只是完整的人罢了,不是没有缺点和没有瑕疵的人,那样的生灵,是不存在世上的。”
他叹息道:“以往我一直沉迷于给生灵塑造完美的躯体,认为只要是有了完美的躯壳,就能承载足够力量的灵性力量,其余不太重要。
但我现在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还有人一直这么认为,包括其他的那些我,特别是我听了你的讲述,感觉另一个我正行走在这条路上。”
张御道:“可天夏发现的那些神子,恰恰只有灵性意识,躯壳是随时可以更替的。”
邹正道:“那只是过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获取更好的躯壳,只要他们还存在,还在天夏之中,就一定会走向寄附修道人的道路。这是立造他们的人所赋予的本能,所以他们大多数人要有机会,必然是会这么做的。”
张御不禁点头,这些神子的确是这么做的,哪怕获得了一定的身份地位,除了少数蛰伏不动,或者有心无力外,大多数其实都想以此为跳板占据新的躯体,毕竟地位较高的人更容易接触到修道人。
他想了下,又道:“义父所重的是心灵意识,而过去注重的则是躯壳,那以圣者族类的技艺,为何不是两方面都有兼顾?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么?“
邹正道:“这也正是我下面要说到的,圣者族类不是不想双方兼顾,而是现实不允许,因为在浊潮影响之下,这是不切实际的。
我们曾经合力塑造过一个完美的躯壳和完美的意识,但是绝对的完美也就意味着无法适应更多的变化,也即是说她的变化已经走到了尽头,她曾经是我们寄托的希望,但在浊潮到来后便即崩坏了。
所以过去,圣者族类对于立造神子,一直是在左右摇摆之中。”
张御不禁询问道:“义父,圣者族类为何执着于立造生灵?’
邹正道:“因为圣者族类认为,想要获得至高的力量,并与之融合为一体,使自己成为至高,那么必须有承载其力量的载体。但是圣者自身的力量已经走到了尽头,三位长者没有一个能够再往上走了。
而寻常的圣者,也做不到成为长者,所以自圣者族类诞生之后,祂们就一直在试着研造出完美的生命。”
张御此刻留意到,邹正谈论到圣者族类和长者的时候,一直是在用祂们,而不是我们,这种却是下意识的将圣者族类与自己隔离开来了,自己这位义父此世对天夏的认同无疑更高一些。
邹正继续言道:“修道人的情形我也从荀先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修行也是要一定的门槛的,对于许多人来说并不友好,这个意识的补足,可以使天夏许多人为之受益。
很多无法修行的人,若用了此法,或能入道,就算不走修行之路,自我意识的补足,缺陷的修复,也能使人走得更远。”
张御双袖一抬,道:“若是此法可行,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