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有些意外,暗道:“荀师原来去了那里?”
难怪之前他向瞻空道人问及荀师的去向,后者却言不知在何处,原来是涉及到了这等机密要事,那这位的确是不知道了。
“元都玄图”也果然是了得,居然还能借此器穿渡去元夏,但想来这里肯定是什么限碍的。而且他也不知,这位老师到底是以何等修为,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到哪里的。他思来应当仍是玄尊身份,因为执摄动静实在太大了。
而他认为,五位执摄虽然说这位老师随后可能会把消息传回,但显也不能完全寄托于此,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切都是顺利之上,但元夏那边肯定也不会有多少漏洞,所以恐怕需做好极长时间没有回讯的打算。
他想过这些后,抬起头,又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若天夏与元夏对抗,诸位执摄会参与此战么?”
居中那位执摄缓缓言道:“不到万不得已,我辈是不会出手的。元夏大能化演万世,只是破道寻道,我若与他对手,那角逐的只是我辈法力之高下,而并非道之高下,那一开始就如此斗法便可,也无需演化万世了。
且我等法力超迈世域,浸世若深,诸灵所思,诸物所演,难免会受我辈之影响,所以只会尽量减少对世间的看顾,不来干涉下方。越是顾看,则法力下侵越重,反于世间不利。”
而与我一般,元夏那处同样也是如此。法力牵扯世间一多,若是道法搅动过甚,导致前功尽弃,也不是元夏大能所想见到的。”
张御顿时了然,难怪诸位执摄此前甚少触及世间,便是偶有现身,也自言长久在外容易扰动机序,原来根由在此。
居于左侧的那位执摄道:“但张廷执需要知晓,也不是说元夏大能定然不会插手,那只是在势力强于我的时候如此,可一旦见我强于他,或者见我可能灭除他的时候,那么一定是会动手的。但只要此辈不动,那我等一样不会先动的,故是你们要靠你们自己了。”
居右那位执摄诚恳道:“张廷执,你们是从此方之世化演而出的,你们不来遮护自身,谁又来护持你们呢?”他带着几分赞许,“在过去,便是少了我等的干预,你们也做的很好。”
张御心下认同此言,五位执摄虽不愿自己之认知被覆去,可说到底,无论两边输赢如何,他们仍是在那里。
而包括他在内的天夏之人则不同,若是此世被削灭,那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了,化为一团泡影,他们的一切努力,一切修行都将化作虚无,不会再有一点痕迹剩下。
他们自己不拼命,难道还指望别人来替他们拼命么?
五位执摄做得已是足够多了。
此刻居中那位执摄又是开口道:“张廷执,你所开辟的那方道化世域,给了玄法四十载时日,使得玄修追上了四十载,但是如此却还不够。
我等否决玄廷断绝牵连之议,那是因为此世另有用处,你以玄法所辟之界,与过往真法所辟之界绝然不同,乃是一变数,更在元夏天算之外,故而我等可用法于其上。”
张御微觉意外道:“不知诸位执摄待用何法?”
最左侧那位执摄道:“我等可将之化演为一处下层,使我天夏一载可当其三四十载,如此无论真修玄修,都可一样用得此世,而众修借此运转天机,便能早悟道理。”
最右端那个执摄言道:“此也是缺中求变,我等现下唯一能做之事了,下来便尽量少予干涉了,只此道化之世乃是你所开辟,需先问张廷执你愿意与否?”
张御不觉释然,难怪诸执摄认为断斩此世不可行,原来是出于这等缘由,而且这一方道化之世若能成为天夏下层,整个天夏都是够用此提升实力,他道:“御自是愿意。”
居中那位执摄看着他道:“那此事便即定下,张廷执,你若暂无疑问,今回我等对言便即到此吧,若有什么紧要事机需问我辈,你可再来此处相询。”
张御点了点头,郑重执有一礼。
五位执摄也是在那里还有一礼,随后身影渐渐从玉璧之上消退下去。
张御站立片刻,意念一动,已是出了这一方空域,回到了清穹深处,他望着前方翻涌的云光,忽然感觉自身此刻看待事物,有了另一种别样感悟。与五位执摄这一番对话,无疑是将他看待事物的视角提到了更高的层次上。
实则他看得出来,五位执摄虽言不能过多干涉世间,可却是为他们打下了足够的深厚的基础。
将天夏迁至此世地陆之上,接触大混沌,这是增加变数,使得元夏无从下手;推动玄法,以求尽可能打通上下层,快速将内部整合为一,使天夏的力量可以尽可能的集中起来。
而且不止是推动玄法,玄廷同时还允许其他可以向道的事物存在,比如造物就是一例。造物目前所承担的责任就是最大限度改善民生,可若是继续推动下去,哪怕不能修持之人也一样可以攀行上道。这也是以往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道路。
而在做此事之际,五位执摄又唤得他老师荀季去了元夏。这三步下来,已然是可进可退,原本看来的必败之局给硬生生给扳了回来。
但接下来,他们是否可以在此铺好的道路上走下去,就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