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在善护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完全黯淡下来了,但是他却心有所感,往上空看了一眼。
高悬在上空的现在是一轮明月,这同样也是一个半金属半血肉的造物,柔和的灵性光芒铺洒下来,继续给整个城域提供着强大的灵性力量。而白天那一轮骄阳已然不见了,应该是挪到了另一端了。
方采也是看了看天空,发觉跟平日没什么两样,道:“陶先生,怎么了?”
张御道:“没什么,快要下雨了。”
方采笑道:“那是好事啊,我们这里地处边境,本来干枯荒凉,这可能是过冬以来第一场雨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是走出长厅,张御见前面过去就是回到自己居处了,便站住脚,对方采道:“方尉,我已是到了,两位留步吧。”
方采语声中带着几分感激,道:“今日打搅先生了,我也代那些同袍多谢先生了,想必先生也是累了,还请先生早些休息。”
她身边的年轻男子嘀咕了一句,“修道人打个坐就行了,哪里会累啊……”不过他声音很小,方采站在旁边都没听到。
这时一个军士小跑着上来,神情严肃的对着方采行有一礼,道:“方尉,有军谕,指挥令你速去军所。”
方采知是有事,她转身对着张御道:“陶先生,就此别过,改日再叙。”
张御点了下头,与两人别过,穿过一层如水波荡起的晶帘,回到了居处之内,他抬手在墙壁的玉板之上敲打了几下,外面一阵流光色彩的变幻,过了一会儿,舱厅就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所在位置上。
他走到一边,按着常人习惯泡了一杯茶水,茶香飘起来没有多久,便目光转去,不一会儿,就见琉璃窗外有一个半人半鹰的生灵出现在那里,其双翅有一层灵性光芒闪烁着,而足下则扣着一只金属环架,上面托着一只大概三尺长,一尺来宽的竹木箱子,引人注目的是,箱子表面同样印刻有一个托日徽记。
他敲了一下墙壁,琉璃壁当中一块地方化成了晶帘,那半人半鹰的生灵自外飞入进来,将玉石箱子放在了地上,听得咔咔一声,顿时与之脱钩。
随后他用一个略显尖细的男子声音道:“陶先生,敝人奉朱宗护之命将这些送来,请你查验下,宗护临走时说了,要是有什么还缺的,你可提出要求,会为你再去寻来。”
张御一挥袖,这箱子便是飘起,挪到了一边的案台上,他伸手在上一按,箱子自行掀开,露出了里面一卷卷叠放齐整的卷宗,最上面还摆放有一小片晶玉,随着他的顾看,也是缓缓漂浮起来,落到了他手中。
那半人半鹰的生灵道:“这是宗护给予先生的身份,可以方便先生查验这些卷宗。”
张御看着晶片之上浮现的字迹,上面有“陶生”这个名字,下面的头衔是“旧典文书”,他又问了下面前这个生灵,才知这是一个负责整理各种修道文献的职位。
此职虽然看着不怎么起眼,可这只是表面的,似如眼前这些“旧册”,那并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他收好晶片,伸手拿起一卷道册,展开看了看。
此一份卷书上面记载的一家被昊族剿灭门派的功法,十分详尽,从入门修持到高深功法的各种神通道术的记载都有,但是一个人若是想照着上面修炼出来这些东西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说修道不是看着书就能学会的,光是现在浊潮影响之下的道机不同,就知这些早是过去时代的旧物了。
他一卷卷的翻看着,那个半鹰半人的生灵也在那里等着,没有半点不耐烦,不过他翻看的速度很快,拿起一卷之后,往往只是几个呼吸过去便就大致看过了。
他要求得到这些东西,是为了了解这里的修道功法,想看看这里的人是如何修道的,是否与天夏原先那些宗派一般,同时还想确定一事。
看了下来,发现此世的功法虽然也是求道,与神夏时期的道法较为相近,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哪怕对他来说,也是相当有价值了。
而朱宗护给他这些东西,是希望解决这件事。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以他展现出来的力量层次,过早解决此事恐怕只会惹来怀疑,所以只能一步步来了。
待他把最后一卷道册放下,那半人半鹰的生灵道:“如果陶先生没有什么疑问了,那么在下就要回去复命了。”
张御道:“多谢了。”
那半人半鹰的生灵道:“我名风兮,先生如果还有什么要观阅的,可以以晶册相唤。”
他如一人一般把头颅俯下一礼,便穿透晶帘,从来路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外面有隆隆震响之声,他吓得一哆嗦,随后惊呼一声,便逃也似的飞走了。
张御抬头看去,见不知什么时候,一道红雾笼罩在了整个城域的上空,无数纷乱的赤红色雨点落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便见一个穿着红衣的道人从雾中现身,立在云巅之上,而位于他身后的那一轮造物大月,此刻则是遭受到了那股红雾的侵袭,原本皎洁的正慢慢黯淡下来。
他看了几眼,从气机上看,猜出这位当是一位魔修了,从之前从了解到的情形看,宗派之中的大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