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一语吟毕,便收摄了心神回来。而此时此刻,此前许多心中难解之理,因为道果已取,此刻却是豁然明朗。
一般来说,修道人去掉执妄,己身化虚与神相合,进而再投世重演体躯,至此虚实相生,阴阳可得互济。
而他现在走得路,乃是直接将寄虚之地的神气填补足满,从而对应此身,直接跳过了这一关。
两者对比下来,要说对道法的运用,其实前一个方法更为巧妙,以微小之力渡证大道,可谓完全实现修士本身对道法的参悟、领会,运用再到最终印证的整个过程。
这也是符合真修道法的一向路数。
不过他这法门却是从直中而取,堂皇正大,以自身绝强之力推开关门,不与你讲什么变化,大道可攀,我便可至,无道可走,我便冲闯而出,途中山河险阻皆是推平!
实际不管如何走,只要能够走通,那便皆为大道,且眼前这条路更是适合他自己,而不是去单纯效仿前人,立意之上,反而更高一层。
眼下尽管摘得功果,可他并不急着向玄廷传告此事。
成就归成就,运使是运使,他还需将自身此刻所具备的神通能为稍加熟悉一下,才好在下来与敌对战。
越是这时,越当沉稳,不可仓促行事。
若是因为本可拿捏对手,却只是因为自己没能发挥出该有的能力而导致失机落败,那却是绝无应该之事。
要是自己之事,他还能由自身一力承担,可现在事涉天夏之大局,他却不得不更为谨慎持重一些。
而若说眼下自身之能,这里最为主要的当就是“命印”了,正如言印、目印自有神通,身为大道之印之一,也自当有着本来之神通。
他稍作感察,见此印着实带来了不少好处,首先自是在于心力之强盛,身为驻世之根,命即固世之本。
到了虚实相生之后,尘身一失,便由神气反照入世,神气若绝,便由尘身渡化寄虚,周流往返,不予断绝,但若层次的修道人交手,那还有破绽可寻的,要是舍去神通杀招不谈,那么就是比谁的根基深厚,谁的道行修持更高了。
他有“命印”为持,在这一方面尤其稳固,并且只要他愿意以神气相渡,那么他变化出来出来的分身,除却无有玄异观想图,那几乎正身没什么差别。似这般化身,他目前只可化得一具,再多变成负担。
转念到这里,他也是一挥袖,化出一道化身,依旧是回去镇守东庭,不过这只是寻常化身,并没有渡以神气。
“命印”之中其实还有更多之变化,但这不是眼下能立刻了然的,他也是没有再是继续深研,而是把注意力投到了更为实际的地方。
此时他意念一驱,就将蝉鸣、惊霄二剑转入到了心光深处。
每一次他功行大进之后,都要重新祭炼一下双剑,以求其与自身完满契合,只在这时,他发现双剑似也生出了某些变化。
两剑在落入心光之中后,居然又自行去了寄虚之地游转。
这两剑其实早是被他祭炼成了护持寄虚之地的法器,去得那里似也不奇,可在随后,却见这两剑与他自身一般,每在虚实之间转旋一次,便就变得强盛一分。
他心下一转念,这两剑因为炼化较早,实际已然算他自身的一部分了,现在他摘取了虚实相生之功果,那么两剑有此变化也算是理所应当。
可就在同一时候,他感得一股玄妙意念由剑身之上传递过来,在仔细分理之后,他不觉若有所思,道:“剑上生神……原是如此……”
“剑上生神”之术乃是修道人真念之寄托,在下层境界之中,需要专注唯一,舍绝他物,既为求剑,又为求道,到时候破开道障,也是还补于剑上,称得上是互相成就。也就是说,剑上生神本就可以直去虚实之境。
而若境界有成,反过来再是执剑,其实也是一般。虽然比起纯以剑法入此道之人他是不如的,可不碍他能够把握到这一层法门。
再说他之剑上生神乃是“斩诸绝”,也从来不需要什么变化,遇到什么阻碍,都是一剑斩去便好。
那双剑在虚实之中不绝来回,待也是流转三十六数后,听得两声剑鸣,齐齐从虚无之中跳跃出来,化光在外流转一圈,再次落回到了他的心光之中,并向他心神之中放出一阵阵宛若新生一般的剑鸣。
他不觉点了点头,这可称得上是成就之后的最大收获了,随后气意一转,就将飞剑安抚下去。
收妥双剑后,他察看了一下其余地方。
发现此刻自己还有一个“玄异”正在缓缓生出,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可成,他自感这应该应此番变机而生,许是待击败来敌,才有可能获得,对此他也没去太过在意。
倒是身为玄法开道之人,到此境界之中,似当也立下了一印,后来人凭此可攀,只眼下还需去面对来犯之敌,此事可先放在一边,他需回来再慢慢梳理了。
念转至此,他便即唤出训天道章,寻到了风道人。
廷上诸廷执一直在等候消息,风道人见他传意到来,当即关切问道:“道友,如何了?”
张御道:“幸不负命,御已然摘取功果,稍候当承玄廷之命,去往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