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宫中,张御见桃定符一路驾舟离去,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心中早有判断,元都派既过来相召所谓在外弟子,那绝不会只找那位原师兄一人,肯定也是会去找寻其余同门的。
桃定符此前一直未曾遇到宗门来人,那应该是因为其人在白真山暂驻,又是在玉京这等天夏重地,宗门来人就算想找他也是不易,不由玄尊出面,也根本没有到他面前的机会。
可是现在桃定符前往东庭来传递消息,那宗门说不定就会趁这个时候去寻上去,假设桃定符遇袭,那他自会出手帮衬一把。
下来事情也确也如他所料,果然宗门之人于半途拦截。不过那来人虽然功行与桃定符相若,隐隐还略微高出一线,但从头到尾都桃定符所压制,最后败退而去。
有这结果其实也不奇怪,在他看来,那宗门来人并不是说没有斗战经验,而是其以往应该只面对过一种斗战路数,所以一旦面对其他路数就有些不适应。
现在的天夏,在破除了门派宗门的藩篱之后,彼此之间的交流远远大过以往。哪怕是灵妙玄境的真修,也是能与各种同道交流。
似桃定符这般喜欢四处走动,去各处切磋道法之人,那更是不用说了。
由此可见,元都派至少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处在封闭的环境内,很可能内部依旧延续着以往的宗派作派,所谓并入天夏,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改变。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道念上的不同,才最易引发冲突,而且很难妥协。
而他能想到,玄廷应该也能认识到,且元都派还在内层,那么毫无疑问,玄廷下来一定是会率先处置此事的。
其实此刻的玄廷,在派遣出韦廷执往元都派去后,也是开始考虑到万一交流失败,元都派加入这一场斗战的可能。
而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又该是如何应对,玄廷都是一早都做好了庙算的。
按照事先定下的斗战策略,玄廷也是把元都派也放入了这盘棋局中,并派遣各个廷执分头去做准备。
晦乱混沌之地中,岑传在此开辟出了自己一个道场,为了随时能与分身沟通,他也是保持着道场与清穹之气的牵连。
他正定坐之间,忽感到有人寻上门来,不由睁开了眼目,但并没有放了人进来,而是自里出来,来至清穹地陆之上,见得钟廷执正站在那里,他执有一礼,道:“钟兄来了,可是有事么?”
钟唯吾也是执有一礼,道:“我今次是奉玄廷之命而来,有一事需与道友打一声招呼。”
岑传神情郑重了一些,道:“什么事情?”
钟唯吾道:“风廷执已至上宸天,正在那里与上宸天议谈,只是我们不知上宸天如何思虑的,当是做好最坏打算。”
岑传沉声道:“与上宸天斗战,岑某自是责无旁贷。”
钟唯吾道:“岑道友也是做过廷执的,当是知晓当日被我等驱逐的寰阳派,如今上宸天极可能将之唤了回来。
为了妥善应付这一战,每一个天夏修道人都需得做好参战之准备,不拘是闭关之人还在潜修之人,都要出力为天夏征战,正清道友也不例外,故是廷上这几日恐会征召正清道友归来。”
岑传皱眉道:“我师兄尚在闭关。”
钟唯吾沉声道:“这是廷上的命令,并非是在与道友商量。”
岑传气息微微一滞,他是做过廷执的,他知道整个天夏的力量发动起来将会有多么可怕,那还只是三百多年前,现在的天夏当是比以往更是强大了。
而玄廷的意志这一落来,他心神之中立时感觉一股庞大压力,仿佛什么力量在此面前都会被一举碾碎。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知道了,我会去设法提前通传师兄一声的。”
同一时刻,武倾墟走入了清穹地陆深处,他看了那一根根由道箓捆缚起来的通天大柱,这里镇压着以往被关押的玄尊和各种强横存在,而有其中一些人,关键时刻也可用来作为后备力量。
他来至一根大柱边上,松开了最外层的一些束缚,露出了一个道人身影。
余常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武倾墟,他有些诧异,一般来说,刑罚不满,是不会来理会他们的,他想了想,试着问道:“武廷执,可是上宸天来攻了?”
武倾墟沉声道:“不用问这许多,天夏若需用到你,自然会告知你。”
余常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武倾墟站着不动,看着余常随着大柱这一段缓缓落了下去,下来若到需用其人时,随时可以解开束缚,但提前会让其先立下心誓。
他转过身,又往下一根大柱走去。
而另一边,林怀辛则是来到了问天台中,走入台上高处之后,他看着悬在上方的那一枚光芒四溢的长针,那烁烁之光延伸出去,似乎去了到天地两极。
仔细看去,会发现其时时刻刻都在变动之中,并在视界之中呈现出来各种形状,不是这悬针自己在变,而是象征了天机变转。
也就是他是玄尊,才能看到这等景象,寻常人来此,看得的也仅仅是一根长针罢了。
这悬针虽然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但这变化其实是稳固的,变化在他看来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