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礼自上次得班岚关照之后,便一直在留意桃实此人,因为他总觉得这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他还特意查了一下“桃实”此前留下的批言,才知道班岚化用了一些此人的言语,这也难怪这位跳脚。
他寻人暗自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位当是某位修道前辈,而且眼力高,功行不弱,很可能已然是玄合境修士了。
但这位脾气定是不好,平日许也是一个人修行,所以没有什么人帮衬,也没有什么后辈门人。故自上次被他们踢出去之后就没什么下文了。
可这样的人一定也记仇,所以他也留心上了。
并且他很快发现,这个桃实的符印功等居然短短几月来之内上升了许多,按这个势头下去,怕是很快能超过班岚了,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修士功行足够高,那立功其实较为简单,要真用下心思,做到这等事根本不难。
为此他也想了一对策,就是请一些修士挑衅这位“桃实”,或者挑这位的刺,把这位注意力吸引过去,这般就无暇来找班岚的麻烦了。
而此刻那对面的修士回言道:“放心吧,何道友,我们既然收了你的好处,自然会做好这件事的。”
何礼道:“好,我相信诸位道友,对了,你们最好是能找出这位的根底,这事不做强求,你们多注意便好。”
对面那修士对此也是痛快应下。
此刻伊洛上洲,某处高台驻地之内,数名玄修正盘膝坐于此间,
为首的修士把目光从大道玄章之上挪开,道:“何道友关照的这件事情最好,我辈就能换取那枚上乘章印了。”
在场诸修士都是点头。
伊洛上洲不同于他洲,在此真修势力极大,最为排挤玄修,便是玄修立下功劳,每次去玄府述录都是过程艰难,这便导致诸多伊洛上洲的玄修往其余上洲去找寻出路。
但还有一些修士并没有离开,一般都是选择在荒原之中建立驻地,可如此也是使得他们人数稀少,传继困难。
可即便这样,这些修道人也是渐感难支,主要是他们缺少交流,得不到上进的章法,直到训天道章的出现,才使得他们看到了一条前路。
奈何玄府之内因为功数难算,一些章印章书只能看着无法换取,何礼在有一次发现了他们的抱怨后,立时愿意给予功数,换取他们出力。
不过道章自有定规,每回给予他人功数都需得载录下来,都必须说明缘由,不得有违背规序之举,若是查检下来不对,当会给予严惩,所以这等事情他也不敢多做。
甘柏在戴恭瀚留下批语后,看着下面跟着成千上万的留语,面上看去不屑一顾,“小辈不识真法,我看你们能有几人得悟。”
他正待转去他处,可这个时候,却见自己的“桃实”符印下面多了一些对他的指责,上面说玄尊是明明好心,你不感激还罢了,却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你是何居心?
更气的是,有人把他以前留下批语也是一个不落翻出来,说他这人就会诋毁他人,还说有些人明明自己不行,却还对他人冷嘲热讽,奉劝诸位同道以后莫要理会这等人。
甘柏大怒,他那是不行么?他能说么?说了不就暴露了么?
不对!
他盯着这些留语看了看,这背后有人弄鬼!
他的留语淹没成千上万的修道人留语之中,可谓毫不起眼,这么快被找到了,还把以往的留语翻出来。
这明显就是在针对他!
他此前虽然批了不少人,可此辈都是过来和他致谢,唯一和他不对付的只有那个叫班岚的小辈。
这小辈很有心计,这绝对是其干得出来的事。
他看了眼那几个和他作对的符印,负袖而立,小脸一仰,冷笑道:“小辈,老祖记住你们了。”
守正宫中,张御在内殿一直祭炼了近两月时日,这一天,他心光之中有一道灿灿光芒闪烁出来。
这东西看上去如同飘荡的水雾一般,内里有晶莹无比的玉砾星屑,此是一件罩衣,也是他此次祭炼得成之物。
此衣可与原先的道袍相合,在外看不出任何变动,但实际上时一件单独的法器,足以挡下一般的侵攻。
不过在正式斗战时他还会用上玄灵天砂,这般两相配合,可解决守御之力,而自身则可以专注于对敌的攻势。
在祭器手段上,向来有盈缺之说,“盈”是指祭炼时不但宝材悉数利用起来,还能借天地之利将法器推至更高层次之上,但在成就了之后,恰如满盈之势,无可能再有提升。
“缺”之一说则是留有一定的余地,但需御主在日后斗战之中与之慢慢磨合,时日长久之后,自也能逐渐生出蜕变。
这实际就是打磨出了一个坯子,日后到底会成长到哪一步,主要是受修士引导,谁也难以说得清楚。
这两者可谓各有短长,张御选择的是后一种方式,这既有实际的考量,也有他本身的意愿。
他并非是祭器能手,虽只是一件简单的道衣,却未见得能真正将此物祭炼到完满地步,而他身为守正,以后与敌交手的机会远比其余同道来的多,这般可在斗战之中令此法器与自身慢慢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