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听了大半天的道音,因他早有所得,也并不打算接纳此中之意,所以对他人来讲颇为高深的道理,在他听来却是索然无味,甚至还有些厌弃。
而这里面,他自始自终都未听玉航上人说及第三元“诸我悉全”如何取拿。
不过想来也是,其人已明二元,若再明了此理,那想必也不必在此境之中蹉跎,直接成就玄尊便可。
而一般来说,对外讲述二元之法也是足够了,或许在其人看来,这已经是在尽量在高估来人了,因为能去求二元之人,都是异常了得之人了。
这时他心意微微一动,蝉鸣、惊霄二剑浮现了前方,他伸手拿住其中一柄,起指在剑脊之上轻轻一拂,顿时指下剑刃发出了轻轻剑鸣。
在玉航上人之后,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那黄孟桓上台讲道了。
上一回,他本想让高芝音做一做那磨剑之石,但是其人实力委实寻常,实不足以让他祭出剑刃。而这一次,当能一试锋芒了。
此刻盛日峰上,随着讲道已毕,玉航上人已是从法坛之上退了下去。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纷纷发出称赞惊叹之声,这回听得懂的自能理解其中之玄妙,听不懂得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上乘道理。
罗伏海听罢之后,却是一改之前笑呵呵的模样,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感叹道:“玉航上人所言精微深奥,我此番无所得,那却是我道行不够。”
许成通也是心有戚戚,以他的法力功行,自是也能听明白一些这一位所讲的东西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提防担心,要是此番捉拿黄孟桓,这一位真的出来阻拦该怎么办?
这番论法之会,讲道本来是一天数人,毕竟不是玄尊讲道,无需那么多沉浸感悟,只要你有道行,兴致起来,都可上去一论,可在玉航上人讲过法后,一时却再没有人上场。
这是因为修行有成之人自认不可能比过玉航上人方才讲法,怕此刻自己上去丢人,而修行浅弱的,见比自己厉害的同道都不敢上前,那更是缩在后面了。
而气氛如此,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不敢有人轻举妄动,而是都在在下面私下交流。
诸人在交谈下来也是发现,若能好好感悟,也的确能从里面收获一些东西,毕竟这位的确讲得是真道,而非是什么云遮雾绕,捉摸不透的东西。
这时一名老道人站了起来,道:“诸位道友,贫道听玉航上人所言,心有所感,故需回去闭关了,便先与诸位道友告辞了。”
这位显然极具名望,他这一告辞,不少人站起来,纷纷出言相送,而在他离开之后,众道自觉今日当是到此为止了,也不在此停留,俱是相继回往居处。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场中诸多年轻弟子一下轻松下来。
有人感叹道:“上人所讲之法令诸位前辈皆受震动,倒是少见,上人当是此番道会第一人了吧?”
又有弟子理所当然道:“这还用说么?我听师父说起,上人不是为了求法,早是功成玄尊了。”
这话一出,诸弟子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
而他们在谈论之际,其中有一名年轻弟子也是混在他们当中,他面上附和诸弟子所言,然则心中却是不屑一顾。
这人正是许成通带来的四名弟子之一,只是暂还未曾修炼到元神照影的层次,在他看来,此间诸道,又有谁比得过现在在道居之内坐观的那位张巡护呢?
这也不是他对张御盲目崇拜,而是他并不清楚玉航过去所立之功,也就没有什么直观印象。
反而张御过往战绩又太过于耀眼,特别是幽城那一战,一人击溃一城,这是他亲眼所见,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这比所谓传闻可要更让人信服。
他想了想,状若无意道:“唉,也不知明日会是何人上坛讲法?”
这话顿时引起了诸弟子兴趣,纷纷将自己认为可能之人说了出来。
其中有一人道:“我听闻上人前几天招待了一位客人,听说是与上人师门有渊源之人,肯定来头不小,只是这几天都不见出现,不定明日会是这位上场呢。”
那弟子听到,心中一动,他旁敲侧击了几句,差不多已是确定,这人就是那黄孟桓,心中忖道:“需得将此事先去告诉许执事。”
于是他在又是附和了一番后,便就找个借口抽身离开了。
玉航上人离开法坛后,便见到了等在下面的黄孟桓,他语声温和道:“黄道友,你一身道业不俗,今番既来此,也当上前宣讲,让诸道知你本事,以后也好扬法宏道。”
黄孟桓躬身一揖,道:“有前辈所讲真法在前,晚辈再上去,怕是要贻笑大方。”
玉航上人笑道:“道理万千,又岂是我一个人说得尽的?黄道友莫要谦言,你师门道法,非但不输人,且自蕴天机妙理,万不可自贬。”
黄孟恒想了想,道:“前辈说得是,”他又苦笑一声,“只是今日前辈讲法之后,怕是这两日再无人肯上去法坛了,前辈也请给晚辈留几分颜面,宽容几日,晚辈待晚些时候再上吧。”
玉航上人笑了笑,不再说话,从他身边过去,几步之后,便没入了一片灿灿云光之中。
黄孟桓直起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