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手腕一振,收剑归鞘,迈步走至那坠毁飞舟之前。
这艘飞舟方才被从头到尾一剑贯穿,尽管坠在了厚重的积雪之上,但也仅仅是保持着外观完整,当中部分已是折裂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雍上师此刻扶着舱壁,捂着胸口,自里踉跄而出。
他并不是擅长斗战之人,方才被飞剑一击,飞舟被震毁的同时,他也是被剑上所携的力量擦过,心光震荡之下,他也是受伤不轻。
这时他看到张御走过来的身影,赶忙转身,把背部靠在了舱壁之上,努力拱了拱手,涩声道:“张巡护,在下愿降,愿降。”
张御看他一眼,道:“你也是幽城之人?”
雍上师喘了口气,略显苦涩道:“雍某人虽也算是幽城之人,可也仅只是被赐了一个无用名号,至今从未去过幽城。”
张御道:“尊驾就是那位雍上师了?”
此前被金瞳署抓住的那几人曾有交代,他们是一位叫雍上师的人在安排指使,只是后来一直不曾抓住此人。
雍上师承认道:“那正是在下,上师之称,不过是下面人恭维玩笑之言,不敢当真。”
张御问道:“此前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我?可也是你指使的?”
雍上师苦笑道:“原来巡护早就发现了,是,那都是雍某人安排的。”
张御道:“这些人而今何在?”
雍上师回道:“人手主要在掖崖州和昙泉州中,还有则一些分散各地州之内,不过那些人并不十分重要,知道的也不多。”
他现在也是识趣的很,知道自己没可能脱身了,故是老老实实配合交代。
张御道:“你把所有人的名姓写下来。”
雍上师摸索了一下星袋,自里拿出一卷玉册,道:“所有弟子的名姓,所在之地,联络之法都在其中。”
张御心光一摄,将此拿至手中,打开之后,目光一扫,上面每一个人的姓名和画影都是历历在目。
若只是雍上师自己看,这些东西显然无需弄得如此详细,这倒好像是这位一早便就在为投降做打算了。
他不去管这位的想法,将这东西收起,只一挥袖,一股心光洒去,雍上师顿时失去了神智,软软瘫倒下来。
不止是他一个,飞舟之内所有未曾被那一剑震毙之人都是一齐晕了过去。
张御则是走回到了许成通的身边。
许成通此刻已是恢复了神智,但是被张御心光所制,却是无法动弹,只能仰面望天。
他来时想得很不错,与张御过几招便走,但却没想到,自己严重估算错了张御的实力,一招之下便就落败,这就使得他的安排都成了笑话。
此刻他见到上方阴影投落下来,双目一闭,口中道:“阁下了得,许某输得心服口服。”
张御看了下来,道:“许执事,之前我打杀越执事的时候,从他身上得到了一本小册,里面详细叙述了许执事,我今能一剑击败许执事,也得此之助。”
许成通闭起的眼睛一下睁大,他当真是痛心气愤不已,他为幽城拼死拼活,没想到居然遭受到了自己人的出卖!
他一点也没怀疑张御此话的真假,因为后者没有必要来骗他,而且有了这个解释,方才他一招落败之事也就说得过去了。
张御道:“许执事,我问你一些话,望你能如实回言。”
许成通无力道:“张巡护请问吧,既然落到你手里,我便是不说,想来你也是有办法让我开口的。”
张御当下问及,他是什么时候到此的,又是几人到来,幽城如今是一个什么情况等等,许成通对此都是如实作答,这些都是他自身亲自参与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到了最后,张御又问了一个问题:
“许执事,你所在那处幽城而今在何处?若由你带路,可能寻到么?”
许成通想了一下,道:“我也说不清,为了防备幽城所在之地外泄,每回出入,我们都是穿渡天门的。
我是知晓那处天门所在的,但幽城具体方位,茫茫虚空之内,我也不知落处何处,就算贵方发现了那处所在也没有用处,幽城一旦遇袭,便会请动玄尊降下化身,又有谁人能攻破?”
张御对他的话不做置评,又问道:“以执事来看,这一处幽城可还在奎宿之内么?”
许成通想也不想道:“自然是在的,自我入幽城以来,从来都只是关注奎宿之事,何况那跨越星宿的天门没那么容易立起来,这等地界可是需玄尊出力的。
可越大的天门所需法力自是越多,宝材耗用也是海量,天门也仅只是供我辈出入所用的,而玄尊又是何等身份?又岂肯冒着被天夏发现的可能在这上面多费气力?”
张御道:“那许执事认为,若是你此回失败之事传了回去,幽城可能会善罢甘休么?”
许成通想了想,道:“不会,幽城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
张御点了下头。
这与越道人此前在小册之中说的话完全相同,幽城一旦盯上某件事,那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照这么下去,对方怕是会一直没完没了的盯着他。
虽他无惧,可是幽城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