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华被村里的人惊吓到了,他以为村里人,应该都跟他一样,纯良。
那成想,一刀砍死也比这样被殴打致死来的舒服!
“华仔,你有没有事?”
老村长拉着石锦华左右查看:
“这痛不痛?怎么都是血?”
石锦华听了,赶紧把老村长拉远一点:
“不是我的,都是土匪的,你老怎么跑来了?”
也不怕被打的牙都没又……
“老头子不来,不放心。”
你被土匪咔嚓了,他找谁要一个举人去?
“老钱呢?”
平时挺能嘚瑟的,怎么滴?这会儿死地下去了?
“阿爷旧疾复发,已经趟好几日了。”
石锦华很担忧,年纪大了,他都怕钱太多,随时跟世界说再见。
“平时不是挺硬吗!”
那架势,跟一个打百个一样,一点也没看出有病在身。
“哎~”
说了你老人家也不懂,还是不说了……
他娘子说的对,活着就很艰难了,还有心思去管天下死活的人,那都是圣人。
圣人到了古稀之年,一般都是伤痕累累。
现在看看,钱老爷子活的都没有老村长肆意!
“公子,都死了。”
魏重心里,石锦华就是他主子,因为钱似水把他给了石锦华!
“哎~烧了吧。”
入土为安,对于他们来说不合适,土太硬,没人愿意去挖。
山东村来了土匪,又被打杀了,一时各个村庄都抓紧巡逻。
土匪死了,流民来了……
看起来实在可怜,手上,脸上都是冻疮。
尤其是有不少孩童,穿着已经破烂了。
第一批来的人,被衙门安排在早就搭建好的棚子里。
一日两餐,都是稀饭加一个土豆……
王大夫不忍,跑去城门外的棚户区架锅熬药。
石锦华不放心,让鳖三带着几个人一起去。
又了鳖三几个,暂时没有人敢捣乱。
石锦华拿着笔跟本子站在地窖里,一遍一遍清点食物。
他家里人多,心痛的同时又担忧。
不够吃怎么办?于是又忧心忡忡的看着白茫茫的大地出神。
三月了,还在下雪,这大雪过后,会不会直接进去雨季?
而此时,刘府大院中
“你确定回去了?”
刘姑太太问道,钱似水一早就来陪对方吃早饭。
“嗯。”
其实她想问:
你跟不跟我走?
“知道了。”
刘姑太太心里低落,但是也回答了一句。
钱似水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提了:
“他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话一落,刘姑太太手里的筷子也落地上了。
“啪。”
筷子掉地上了,一阵慌乱……
“他那人,命硬。”
不知道是在回答钱似水的话,还是在安慰自己的心。
钱似水听了,冷漠道:
“白发送黑发,如今只留下钱勤生一人。”
钱似水清楚,如不是世间还有她跟钱勤生。
钱老头,估计也不会死撑着不死……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儿子死了?是不是?她只在他出生的时候,抱过一次!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死了~”
钱似水毫无感情的语气,刺激到了刘姑太太。
“姑太太!”
刘姑太太成功晕过去了,一屋子的人,都惊恐的手足无措。
“快去叫大夫!”
王半吊来了,三两下就把躺在床上的刘姑太太弄醒了。
钱似水看了一眼后,低头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刘姑太太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眼泪跟泉水一般不断涌出来。
刘泽煊接到消息,一口气跑回来,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
看着坐在凳子上低头转扳指的钱似水,再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刘姑太太。
吓的腿有些软,跑的时候,跌倒了好几次。
“您那些不舒服?”
刘泽煊抓着刘姑太太的手,慌张问道。
语气都有些颤抖,如果这世间没有了她老人家,他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刘姑太太抬眼问刘泽煊,刘泽煊一愣反问道:
“我知道什么?”
“我儿不在人世了。”
语气似在叙述事实,也似在告诉自己一般。
“是。”
刘泽煊跪在刘姑太太面前,低着脑袋,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好啊,连你也瞒着老身。”这话说完,眼泪又冒出来了。
刘泽煊低着脑袋道:
“您老人年纪大了,怕你经受不住,水妹妹爹娘双双离世。”
刘姑太太一听,激动的坐起来,抓着刘泽煊的手问道:
“真的?夫妻二人都不在了?”
留下两个孩子?难怪水丫头这般冷漠暴力!
那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