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有话好商量。”
刘学究赔笑道,内心却颇为愤满。
想当年老子当官的时候,你们这种地痞流氓,老子见一个收拾一个。
“你在门外囔囔什么啊?”
就在这时,刘学究之妻蒋氏推开了门。
见门外这仗势,她二话不说, 直接就把门关上。
刘学究抢先一步,他用脚卡着门缝,结果不想妻子关门力气之大,疼得他哇哇大叫。
“姓刘的,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别往家里带,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给你这个窝囊东西。”
蒋氏大骂道。
“我也带你享过福,此刻正是你我夫妻二人共患难之时, 你莫要关门。”
刘学究乞求道。
几位讨债的大汉面面相觑,不过他们是专业的讨债团队,这种夫妻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面,他们见多了。
几番拉扯后,刘学究好说歹说,拿出当官时的色厉内荏,终于把妻子镇住。
虽说他在外头买醉度日浑浑噩噩,但对自家妻子却颇为硬气。
刘学究甚至以这点沾沾自喜,认为这是自己的男人雄风。
蒋氏不情不愿地推开了门,大汉夹着刘学究进入屋内。
仅仅只有一厅一室的破落小屋,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何为家徒四壁。
“刘学究,我可警告你,张老板的债可是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在催了。
咱们哥几个也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你最好不要让我们难做。”
为首的讨债流氓警告道,语气颇为不善。
“自然自然……可大哥你看我家——”
刘学究坐着的椅子都只有三只脚,椅子都这个样子让他拿什么还钱啊。
为首大哥示意几位小弟先出去。
“夫人最好也回避一下。”
为首大哥说道。
刘学究看他神神秘秘的,一时间也猜不透他要干什么。
不过自己一穷二白,烂命一条,他又能干嘛?
借钱的时候, 借钱的人是爷, 还钱的时候,破罐子破摔的人是爷。
“刘学究,你莫要对我如此戒备,你还上了钱,我才能拿到提成,我俩本质是一条船上的。”
为首大哥交心道。
刘学究讪讪一笑,但他可不信这个流氓的鬼话。
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听闻刘学究师承岚云郡大儒方乐同方大家。”
他突然提道。
“确实如此,但我与老师足有二十年未见,他若是健在恐怕早已年逾古稀。”
刘学究回道,他不知道这个流氓怎么打听到他老师的。
“告诉你一个消息,根据龙渊黑市的行情,方大家的书法与书稿,值这个数——”
为首大哥亮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黄金!”
刘学究顿感呼吸一滞,同时内心莫名兴奋,但他很快就缓过神来。
他老师的书法与书稿,和他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瞧刘学究你是个读书人,想必比我们这些粗人精明, 而且你有手有脚的,什么活儿不能干呢?”
为首大哥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
刘学究不耐烦了,他干脆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吧?”
“偷,我要你去偷你家师尊的书法与手稿,卖了还钱。”
为首大哥咬字清晰地说道。
“偷?”
刘学究重复一遍,旋即脸色怒气冲冲。
“我刘安邦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你叫我去偷?”
为首大哥脸色一冷,反驳道:“读书人做的事,能叫偷吗?你可以跟你师尊说,借他书法临摹,借他手稿学习。
你们读书人说什么读书破万卷,那你把他的书法手稿读破没了,不就行了吗?”
刘学究闻言沉默,虽然这流氓说的一嘴歪理,但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尤其这句“读书人做的事能叫偷吗”更是深得他心。
没错啊,这怎么能叫偷呢?
“可我如今之模样,哪有脸回去见师尊?”
刘学究打退堂鼓道。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去偷了?”
为首大哥确认道。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
刘学究涨红着脸,立刻用刚刚学到的话反驳。
为首大哥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不算偷,确实不算。”
随即他脸色一沉,瞧着刘学究鸟窝般的头发、两颗发黄的大门牙、趾缝满是污垢的双足。
“你今天去澡堂子收拾收拾自己,我们保管给你弄身人模狗样的衣服。”
为首大哥嫌恶道。
“可我没钱去澡堂子啊,能否……”
刘学究厚着脸皮道。
为首大哥从兜里掏出一贯铜钱,排下好几大文。
“拿去洗澡,多的就当请你酒喝,如果你胆敢全拿去喝酒,呵呵……我们就把你丢到龙渊里去。”
为首大哥语气森然道。
刘学究连连点头,他知道和这帮流氓是不能讨价还价的。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