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这竟比昨日的时辰提前了半日!”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还要进献一名无辜的姑娘?”
议事厅里人心惶惶,一下子炸开了锅。
吴骞眸色很冷,他站起身,待人群安静下来才幽幽开口:“走,去看看!”
丝城里所有的官差主事们都跟在了吴公子的身后。
东城门处的守卫足足有两百多人,但这会他们的表情都很难看,一个个惨白着脸,活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一般。
有直脾气的主事看不下去,忍不住怒斥了一句:“这楼国人还没打进来呢,你们露着张奔丧的脸是给谁看呢?真特么晦气!”
守卫长唯唯诺诺,抱拳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弯着腰禀告:“回,回公子,信使来了,二,二小姐也回来了。”
什么!昨日被楼军带走的二小姐回来了?
难不成吴青莲还活着?
吴骞大跨步上了城楼,身后的人也加快了步伐。
待到了城门上一看,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楼军信使还是昨日的那副装扮,在他的马匹旁边,地上躺着一具血肉尽失的干尸!
所有人只能从尸体的破碎衣裙得出判断,这具被吸干了血肉,只剩下皮和骨架的尸体确实是吴府的二小姐——吴青莲!
其死状之凄惨恐怖,简直让一众八尺男儿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吴公子来了!”楼国人坐在马上,态度傲慢,“不知今日要进献的女子可准备好了?”
见吴骞不说话,那楼国信使拿马鞭指了指地上的干尸,不可一世道:“听说,锦朝人讲究落叶归根,这不,我们国君心慈,命我等将吴小姐的尸骨送回,吴公子无需多谢。”
这嚣张的话语,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饶是那些一开始主张求和的大人们,此刻都被气得不轻,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主战派了。
吴骞抿着唇,视线不由自主瞥向衣不蔽体的尸体。
虽说吴青莲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但也叫了自个儿两年多的“哥哥”。
不知为何,吴青莲对吴骞极为信任和依赖,远远胜过生她养她的吴夫人。
眼下她的惨死,不禁让吴骞升起一股寒意。
他,会不会做错了?
“拿箭来!”
“公子这是要?”
“拿箭来!”
身后的人不敢忤逆,将弓箭递到吴骞的手里。
吴骞二话不说,拉弓放箭,连射三箭,箭箭直中楼国信使的心口!
那楼国人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瞪大眼眸似是不敢置信一般,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指向城楼上的吴骞便从马上摔下去了。
“啊!大人!信使不可杀啊!”
吴骞面色苍白,那三箭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速速将二小姐的尸骨抬回来,快!”
趁着楼国铁骑还没收到消息,得赶紧开了城门抬回吴青莲的尸骨,否则一旦被楼军发现,大军来袭,城门被攻破就糟了。
守卫长急急忙忙往城楼下跑。
一行人反应速度奇快,也恰好昨儿吴骞进献吴青莲的行为叫楼军放下了心。
大概他们也预料不到,丝城人竟敢青天白日射杀他们的信使!
丝城进入了全员备战的状态。
那些有闰年闰月出生的姑娘的人家,尤为对吴骞感激涕零。
但是更多的百姓们则是叫苦不迭,惶惶不可终日。
“陛下,吴骞射杀了信使,现在城内在招募青壮男子。”
萧沐卓倒是没想到,吴骞还有如此有血性的一面。
不过,即使吴骞招募了上万的青壮年,那些临时兵正面迎上楼国的羽令军,也只有死路一条。
当今之际,必须守住城门,等待朝廷的支援。
暗一抱着小公主回到皇宫的时候,苏婉正在看着贵妃娘娘用药。
守在门外的冬雪连禀报都忘了,开了屋门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眼角含泪,“娘娘,您看看是谁回来了?”
贵妃和苏婉俱是心神一震,抬头就见屋外背着光线走进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的手里抱着一个襁褓!
“属下参见贵妃娘娘,参见苏主子。”
“暗一,陛下找到无忧了?”
“回苏主子,是,属下急着赶路,只能喂小公主喝点温热的牛乳,还请娘娘恕罪。”
贵妃急着要下榻,被苏婉拦住了。
她上前去将襁褓抱过来,递到了贵妃的怀里。
沈贵妃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看着襁褓中安睡的婴孩,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又带着对孩子的深深疼惜。
她的孩子才这么小就遭此劫难,在外受了几日的苦,瞧着消瘦了一圈。
“娘娘,公主回来是喜事,您快别哭了,哭多了伤眼睛,会留下病根的。”
“冬雪说得对,娘娘还是先让姜太医给公主好好查看下,换身干净衣裳也好让乳母喂小公主吃奶。”
贵妃回过神来,深觉苏婉说得有理,忙让冬雪去请姜太医了。
太医就住在陛下寝宫,方便随时为贵妃看诊,所以来得很快。
听闻小公主回来,寝宫上上下下都喜气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