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在苏婉身边的暗七等人,其他暗卫全随着皇帝走了。
劫走小公主的那拨人绝非泛泛之辈,甚是狡猾,宫里宫外都有其接应之人。
萧沐卓追了一日一夜,直追到了苏南巡抚吴大人的地盘。
这里是锦朝的丝城,盛产各种名贵的绫罗绸缎。
商贸往来频繁,在街道上可以看到很多奇装异服的外邦人。
萧沐卓入乡随俗,扮作京城来的富商进了城。
等一行人选了客栈住下,暗一才关了门窗低声禀报道:“公子,这里不太对劲。”
“怎么说?”
一日一夜的追赶,皇帝此刻疲乏得厉害,但他心中大石未落,不敢有丝毫懈怠。
“从城门到客栈的一路,共有商铺一百四十五间,摊贩六十八个,一半多的路人气息内敛,走路轻便无声,属下猜测,这些路人和商户都是假扮的。”
萧沐卓沉默片刻,吩咐道:“去好好查一查吴秉。”
吴秉便是苏南巡抚吴大人的名讳,此人当初在先帝时期只是一名小县令。
能从县令一步步爬到巡抚的位置,吴秉这个人绝不简单。
更何况苏南本就是富庶之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地头蛇,吴秉的势力深不可测。
上午,皇帝在客栈内稍作休整。
暗卫带着人去查吴秉了,还有几名暗卫则驻扎在了东城门和西城门处。
小公主的线索到了丝城便断了。
萧沐卓有预感,无忧肯定就在丝城内,就是不知在何处。
丝城虽只有东西两道城门,但是城池大人口多,占地比起京城也不遑多让。
那帮贼人大可以寻座民宅扮作普通老百姓,而无忧公主身上唯一的特征便是左耳后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痣。
皇帝带的人马不多,做不到一户一户搜查下去。
最重要的是,很可能萧沐卓这边刚有动作,察觉到苗头的贼人就会把公主带离丝城了。
当今之计,最好的便是能得到吴巡抚的辅助。
但是,暗一小半日后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吴大人身患恶疾,久未露面,丝城的一应事务如今都由他庶子吴骞处理。
丝城的百姓们对这位吴公子颇为忌惮,暗卫们费了很多功夫才得来了一些信息。
这位吴骞的生母是吴夫人的陪嫁丫鬟,生下孩子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吴骞三岁的时候,有云游四海的方士路过吴府,算了一卦,直言吴公子命数太硬,克母克父。
吴大人和正妻商量后,将三岁的吴骞送到了城外的寺庙中,带发修行。
说来也怪,吴大人此后十来年,姨娘抬了一位又一位,但都没再生出个带把的来。
这不,眼瞅着自个已到中年,府里除了妻妾便是闺女,心灰意冷的吴大人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带发修行的亲生儿子,在吴骞十五岁的时候把他接了回来。
吴公子回府的第二年,吴府大小姐出嫁去了麓城。
第四年,他全然接管了丝城内的事务,还想法送二小姐吴青莲进宫选秀。
萧沐卓抿唇不语,星目内闪过一抹幽光。
暗一垂眸抱拳,“吴府守卫森严,铜墙铁壁一般,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吴秉多久没露面了?”
“回陛下,从去年初夏开始便没人再见过吴大人了。”
那就是整整一年了。
这些地方官,三年回京述职一次。
吴秉算起来刚到四十的年纪,若真是得了恶疾,京城也该收到消息才是。
吴府里,有古怪。
一旁的暗四捧着一本册子,恭敬地双手奉上,“陛下,这是从府衙盗来的户籍册,和小公主同月出生的婴孩信息都在这两页了。”
皇帝伸手接过,仔细翻看,整个丝城共有三十六户人家。
“你带人去查,任何异样不得放过。”
“属下遵旨。”
暗四先告退出屋了。
皇帝指向宣纸上那一行“吴公子爱听曲,每月逢五必去听风阁”,问暗一:“听风阁?”
暗一神色有丝尴尬,“陛下,那是丝城最大的青楼。”
吴骞到底是敌是友,皇帝还得去亲自验证一番。
当夜,热闹非凡的听风阁外迎来了几位古怪的客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贵气,面容俊朗非凡,惹得楼里的姑娘们看直了眼。
不时有心痒难耐的姑娘走过去套近乎,但还没近身就被贵客后边的护卫推开了。
那护卫一个个脸冷得跟冰窖似的,瞪着姑娘们的神色仿佛庙里的罗刹!
老鸨本在二楼忙活,被小厮们急急忙忙喊了下来。
“于娘,下面有人找茬!”
“什么?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老娘的听风阁找茬,活得不耐烦了是吗!”于娘骂骂咧咧地从木梯上下来,“吴公子正在兴头上,你们仔细着些,让如烟好生伺候着!”
“小的明白!”
对于丝城的人来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吴骞吴公子。
听风阁因为有吴公子的光顾,隐隐成了附近几座城池里最名声响当当的花楼。
而头牌如烟姑娘更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