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得和冯美人异口同声了一回。
陛下是心疼苏婉,不允许她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而冯美人纯粹就是体内的蛊王作祟,担心再遭受苏婉之血的荼毒。
“既然怕我的血,那你还不离开冯美人的身!”
苏婉怒斥一句,这蛊王确实有些不要脸,附身在鲜嫩嫩的小姑娘身上。
看看,原本冯美人多么温婉恬静的一朵江南娇花,现在硬生生变成了个满口老子老子的苗疆老辣椒。
皇帝为了防止苏婉真做出自戕的举动,急忙快步至苏婉的身边,想将她手里的金簪没收。
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冯美人突然身形一闪,夺门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这老家伙,说不过我怎么还跑呢?”
苏婉要追,被皇帝拦腰抱住了。
“婉儿,既然事情弄清楚了,是苗疆那搞的鬼,接下来一切就交给朕解决,你安心在惜花宫里待着,切勿再轻举妄动。”
皇帝说完,朝哑巴太监投去一瞥。
哑巴太监顿悟,立马点了几个身手厉害的侍卫留下保护苏婉,而他则紧跟在陛下身后,追冯美人去了。
“主子厉害!”
“主子威武!”
“主子竟然把蛊王老家伙吓跑了!”
锦盒里的毒虫们欢呼雀跃,纷纷变着花样夸苏婉厉害。
苏婉被一堆彩虹屁围绕,仍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这是怕被我比下去啊,谁叫我太过能干,小小的身躯,大大的本领,哎,太强也不好,容易叫另一半眼红,下次我得收着点,把出人头地的机会多让与陛下,这样方能叫我们俩琴瑟和鸣甜甜蜜蜜。”
璃芸……
侍卫们……
那冯美人一路嗅着味,躲躲藏藏竟然奔去了皇帝的寝宫。
在寝宫僻静的一处偏殿,神情憔悴凄楚无比的华安郡主正在对镜垂泪。
她抚摸在小腹的手微微地颤抖,一如她此刻的心境,浮萍般摇摆不定。
这几日夜间,她总能听见婴儿的阵阵啼哭声,仿佛是在责怪她的心狠,又仿佛只是在召唤她这个母亲。
皇帝为了怕她再次做出过激的举动,特意从暗卫中挑选了几位身手不凡的女子,扮作宫女日夜守在华安郡主身侧。
“郡主,药来了,温热的,正好入口。”
银铃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进了屋,她屏声静气,眼神偷偷瞄了几眼屋里的人柱子,总觉得屋里的气氛压抑又沉闷。
“放下吧。”
“郡主,太医说要趁热喝才有效。”
银铃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华安郡主的身子实在太虚弱了,站起来走几步便会眼前发黑,晕得厉害。
华安的眼神终于定在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上,她一心希望马上除了肚里的孽障,但皇帝堂兄却不肯,直言她伤到了底子,得调理妥当方可徐徐图之。
可是,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她便一天都不得安宁。
梦里有婴儿稚嫩的啼哭不假,但是,蔡渊平和阿布萨的折磨更是如影随形,像是刻在了她骨血里的耻辱一般,抹也抹消不去。
“太医可说,我还需喝几日这药?”
“回郡主,太医开了七日的药,说七日后再来给郡主请脉。”
呵呵,还要忍七日之多。
华安眼神晦暗,她虽心下不满,但仍旧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待喝完,她作势要躺下休息。
果然,那些人高马大的宫女们见她要午休,只留下了一人看守,其余人则全部退出了屋子。
华安其实了无睡意,她就是不想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突然,默立一侧的宫女眼神极冷地抬头瞥了一眼屋顶。
紧接着,屋外传来几声女子的轻喝声。
“何人敢擅闯此处?”
屋顶似乎传来了打斗声,很快,屋里的暗卫悄悄握紧了手里的佩剑,直指向窗棂之外。
在华安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道娇小身影翻窗而入,翻手间就让暗卫软软地倒下了。
“你是?”
床榻上的冯美人脸上先是划过惊恐不安,接着又转为深深的惊奇:“你是苏昭仪身边的冯美人?”
“嘿嘿,什么美人不美人的,老子就是老子。”
冯美人的宽袖被撸到了肘弯处,露出半截皓白细嫩的胳膊,再瞧她两手叉腰,一脚踩在屋内的圆凳上疯狂地抖着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不入流的市井流氓。
“不知冯美人找本郡主有何要事?”
华安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冯美人当初在蔡婕妤的手里受了不少搓磨,苏婉为了她挺身而出给她撑腰和蔡云烟对着干,她从来都是苏婉那一队的,今日怎么会到自己的跟前来?
“嘿嘿,你是不是很讨厌肚里的那块肉?”
冯美人指了指华安的小腹位置,一顿挤眉弄眼。
华安大惊,她有孕的事,除了皇帝和太医,不曾告诉过其他人,就连贴身伺候的银铃都不知道。
“本郡主听不懂你的话,你没事的话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哎呀,你这个小女娃好凶啊!老子知你对姓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