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疑惑,但皇帝和铃音的脸色却都变得分外难看。
“疆主说笑了,昭仪会是将来锦朝的皇后,你们苗疆的后主自有其他女子可选。”
萧沐卓虽是一名年轻帝王,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十足的威慑力。
“呵呵,未来之事,谁能说得准呢?”
谁都没想到,上百岁的老疆主会接了皇帝的这句话。
他的这句话算是彻底搞砸了宴席的气氛。
苏婉发现,皇帝捏着酒杯的手都青筋暴起了。
她诚意十足地想讨教一下驻颜之术,怎么就让场面冷成了冰窖呢。
郁闷之极的苏婉端起手边的杯子就喝了一口,咦,不是茶,是她曾喝过的酸酸甜甜的果酒?
自从她的酒品被陛下发现后,皇帝就下了死命令,不得给苏昭仪一滴酒,就连酒酿丸子也不行。
醉了酒的苏昭仪曾闹出过不少笑话,皇帝承受不来。
今儿宴请贵客,御膳房是连连上了数十种各式各样的佳酿,苏婉小心地睨了眼盯着疆主生闷气的皇帝,趁他不注意又连喝了好几口。
一杯饮尽,苏婉把小酒壶扒拉过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一系列小动作做得十分隐蔽又自然,自觉没有露馅的苏婉独自沉浸在偷酒喝的美妙世界里,丝毫没有发现铃音的敌视越来越强烈!
老疆主竟然真的在密切关注着苏昭仪的一举一动。
坐在对面的陛下等人或许以为老疆主仍旧双目紧闭,但只有铃音清晰地感知到了老疆主的情绪变化。
苏昭仪抿第一口的时候,老疆主在探究。
苏昭仪偷倒酒的时候,老疆主在浅笑!
这位昭仪娘娘到底是藏了什么本事,明明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胸无点墨才情平平,竟迷得锦朝皇帝专宠她一人,如今倒好,又让老疆主起了心思。
苗疆的后主,就是疆主的发妻!
老疆主成年以来,多少天下女子想要走进疆主的心里,但都被疆主无情扼杀了。
任何有一丁点想法的女子要么被驱逐出苗疆地界,要么直接化为了一堆白骨,后主二字成了苗疆的禁词,无一人再敢提起。
现在,老疆主竟然对着苏昭仪开起了这个玩笑。
苏婉那小贱人怎么配做疆主的妻子?
铃音的恨意太明显,喝得有些上头的苏婉都感觉到了,她抬眸看向铃音,突然咧嘴一笑:“别瞪了,姐是你无法触及的美,你的嫉妒姐都知道!”
铃音……
“谁嫉妒你!我是苗疆的圣女,是天下第一美人!”
“哟哟哟,真是抱着屁股上楼,自己抬举自己呢。”苏婉啪的一声把酒杯拍在了桌几上,挺胸收腹继续叫嚣,“当初上帝把智慧洒满人间,怎么就单独给你撑了把伞?在我家小卓卓的地盘吼我,小卓卓,削她!”
皇帝……
苏婉见皇帝没有反应,忍不住凑了过去,充盈的龙气扑面而来,让苏婉的面色恍若变成了世间最美的娇花。
坨红着脸的小婉还怪好看的。
萧沐卓脑子里刚闪过这句话,右脸颊就沾上了带着酒气的一个啵啵,“小卓卓,别发呆,快削那妖女!”
“你敢说我是妖女?”
气炸了的铃音柳眉倒竖,头顶都快冒青烟了,她是苗疆不容亵渎的圣女。
挂在了皇帝身上的苏婉却还在继续挑衅:“尿床尿裤子的臭丫头一个,还敢称自己是圣女,老黄它们可都说了,你十五岁还尿床呢!”
古代女子的十五岁已经算大人了,虽还未行及笈之礼,但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铃音脑子里的弦根根断裂,如此机密的事情,除了从小就贴身伺候她的轻歌,就连老疆主都不知道,苏昭仪是如何得知的?
“你胡说!”
对于矢口否认的铃音,苏婉似乎早已料到,她抱着皇帝的胳膊,信心十足地拍着胸脯:“老黄它们被疆主赐给你后,在你的屋子里住了十几年,你哪一天尿的床它们都记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把虫子们抱来当面对质啊?”
此言一出,老神在在的疆主蓦地睁开了眼,目光变得毒辣无比,“你能和毒虫交流?”
“是啊,老黄它们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不光是虫子,树林里的野狼棕熊兔子山雀,都可以,不要钦佩姐,姐是个传说,哈哈哈。”
一下子老底抖落干净的苏婉还未发觉老疆主的异样,铃音却是暗道一声不好!
天神早就降下暗示,苗疆的后主必定是一位能通万物之语的奇女子。
老疆主心心念念等了这么多年的发妻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贱女人?
大殿内突然掀起一阵狂风,风吹得人眼都睁不开。
哑巴太监第一时间冲到了皇帝跟前,另拔下信号弹,叫来了无数护驾的侍卫。
“疆主,疆主你不要信她!后主怎么可能是她那样的人?”
狂风中似传来铃音歇斯底里的哭叫声,皇帝心下一紧,伸手想拉苏婉入怀,没成想他的身侧早已空空如也。
苏昭仪,和那位老疆主一起不见了!
这下子,皇帝的脸冻成了冰渣,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几上,厉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