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壁,玉安安则盈盈自桌边起身,朝来人福了福身子身子:“沈太医。”
林楚回首瞧去,石屋门口站着个身量不高的瘦小老者。
他一头乱发被汗水浸湿,紧紧粘在面颊上,神形颇为狼狈。身上的衣裳已瞧不出原本色泽,仿若刚从灰烬中爬出的恶鬼,又脏又破。
若非肩头斜跨的药箱,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个郎中。
林楚挑了挑眉,这个形象与太医的差距实在有点大。
“您快来瞧瞧阿嫌。”玉安安对沈太医颇为敬重。
瘦老头淡淡恩一声,直奔床边。飞快卷起阿嫌衣袖,闭目把脉。
不过须臾间,他豁然睁开双眼,眼底有精光一轮。转头将屋中三个女人一一打量,眼底光华渐甚,如同瞧见了猎物的野兽。
“是谁?”他猛然一声吼:“用酒给他擦身子,是谁的主意?”
玉安安嘴唇轻颤:“是……有什么不妥么?”
阿嫌娘的神色虽依旧木然,身子却明显在朝着沈太医的方向倾斜。
林楚拍了拍玉安安手背,抬眸迎上沈太医的探究:“是我。”
老头呼吸一滞,重重咽了咽口水。忽而上前,毫无征兆将林楚手腕一把攥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他眼中炙热殷切的目光,叫人只觉……毛骨悚然。
“谁教你法子?说!快说!”老头子吼得人震耳欲聋。
“没人教我。”林楚暗暗翻白眼,这老头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大善!”
沈太医面上一喜,抚掌大笑:“丫头,你是个难得的天才,居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法子。”
“嗯。”林楚点头:“我的确很厉害。”
沈太医笑容微滞,眼中神色颇有些复杂。
玉安安瞠目结舌:“林姐姐,沈太医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咱们多少是不是该……该……。”
该谦虚些?但苛责的话,玉安安说不出。在她心里,林楚也是她敬重佩服的人。
“为什么要谦虚?”林楚瞧她一眼:“别人说的是实话,我得加以肯定。”
玉安安……
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就是觉得林姐姐好棒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
沈太医的笑声愈发狂放,整个人一扫初见的阴郁,整个人都带了光。
他再度攥住林楚手腕:“老夫很欣赏你,你来给老夫做徒弟如何?”
林楚挑眉,这老头……病的是真不轻!
“懂得用酒降温,你这小丫头的悟性头脑相当不赖。老夫很欣赏你。”
林楚撇嘴,用酒精降温在她那个时代是连小孩子都懂的事情。这就……成了天才?
这时代的天才实在不值什么钱。
沈太医殷切的瞧着她:“丫头,拜老夫为师,你不亏。”
林楚轻呵:“欣赏我的人多了,实在不缺师父。”
她说的是实话。当初在天域跟着那一群怪老头瞎折腾,让她掌握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本领。那群老怪物的名字,随便拎出一个,都能令山野震荡。
“林姐姐。”玉安安小心翼翼扯了扯林楚衣袖:“沈太医可厉害了。”
林楚半眯着眼眸:“跟我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