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钢铁集团总部,集团董事长舒宏才正在跟两名下属谈话。
“今天找你们两个一起过来呢,也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工作进展如何。有什么困难你们尽管说,别有负担,想说啥就说啥。”舒宏才望了望眼前的两个人。
“这个,这个…”轧钢厂书记张广俊先开了腔,“我们严格按照公司的方案执行,这个…这个企业改制的事儿…职工的情绪有些个波动,我也了解了一下……”
“具体的工作我就不细问了,总之这次跟云氏集团的合资项目我们宁山钢铁一定要做好。
这不仅关乎着我们这个企业的生死存亡,而且跟每名职工的利益息息相关啊!”
舒宏才定了调子,张广俊没办法再说出想说的话了:“领导说的是,这个,这个我回去再进行更加细致耐心的工作。”
舒宏才对张广俊微微点了点头,转而问向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轧钢厂厂长杜辰:“杜辰你有什么看法么?”
“设备还没有定下来,具体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杜辰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公司购置设备的清单我看过了,跟我上报给公司的清单……”
“这事儿你先不用管,公司有公司的打算。”舒宏才打断了杜辰的话,“虽然设备问题正在跟云氏集团磋商,但是技术培训这块儿杜辰你可要抓紧了。”
杜辰立刻表态:“舒总你放心吧,技术培训这块儿我心里有数,只要设备到位,我让他们全程跟着安装调试,一定不会辜负了集团公司对我们轧钢厂的希望。”
“话可别说的太满了,将来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影响了工期,我第一个就拿你这个厂长是问。”舒宏才对杜辰的敢闯敢干很是欣赏,“虽然具体细节还没最后敲定,设备采购的海外公司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还是原来的那家岛国公司么?”张广俊问了一句。
“不只是岛国的公司,还有一家米国公司也联系过我们。”舒宏才回答。
“那原定去岛国培训的事儿还能如期进行么?”杜辰问了一句。
舒宏才回答:“当然了,培训合同已经通过了,今年先去岛国三个月,明年还有去米国的预案,杜辰你回去再把明年去米国培训的人员名单报给公司人事部。”
“这事儿还是公司人事部那帮人来定吧!”杜辰明显带着些情绪,“上次我报的人员名单,被他们给砍掉了一半儿……”
张广俊觉得杜辰不该这么直言不讳,就帮着打起了圆场:“我说杜辰啊,公司有公司的安排,这个,这个……”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袁晓梅吧,她就是一个中专毕业生儿,怎么人事部把她也给加进去了!”杜辰还是没忍住,说出了他的不满,“不只是她一个,还有两个人我根本就没听说过。”
“嗯,你说的这个事儿我再具体了解一下。”舒宏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这次去岛国的培训,还得再加一个人。”
张广俊一看舒宏才不但没有要调整培训人员的意思,反而要再加一个人进去,心里立刻明了了许多。
“还加人啊?加的这个是何方神圣啊?”杜辰表示得很是无奈。
“培训费用由云氏集团出,多出去几个人见见世面,对我们也不是坏事儿啊!”张广俊附和了一句。
“广俊啊,话也不能这么说。”舒宏才话锋一转,“不过这个人还真是云氏集团的赵总推荐过来的呢!”
“哈哈,看来是资本家那边儿派人过来监视我们来了。”张广俊开起了玩笑。
听张广俊这么一说,杜辰也警觉了起来:“那人是干什么的啊?真是过来监视我们的?”
“人我也没见过呢,说是过来历练历练,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环境。”舒宏才嘴角微微上扬。
“那他多大年纪了?到我们这里能干什么?但愿别对我们指手画脚就好了。”杜辰担心的事情还真不少。
“听赵总说应该是她的一个什么亲戚,有海外留学的经历,今年刚毕业回国。”舒宏才做了简单介绍,“人我还没见到,你们看着安排吧。”
“云氏集团还挺着急的呢,现在还没改制,怎么就那么着急插手我们这边的事儿了啊!”张广俊有些不满。
“唉!也是没办法。”舒宏才叹了口气,“我们宁山集团现在举步维艰,如果没有外资注入……”
“我觉得我们跟云氏集团合资的事儿,我们宁山钢铁这边儿有点儿亏了。”杜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合资成功了,他们云氏集团掌握着购置权、人事权还有销售权。那样的话,我们宁山轧钢厂不就像广俊书记说得那样,我们不就成了给资本家打工的了么!”
张广俊一听自己被推了出来,连忙辩解:“这个,这个…这个也不全是我说得,这个,这个……”
“哈哈哈,别说广俊你的这个说法还真是,真是话糙理不糙呢!”舒宏才被张广俊的话给逗乐了,“受全球化经济危机的影响,我们钢铁行业越来越不景气。在这种情况下能拿来投资让我们的企业生存下去,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我们要是把人事权给交出去,资本家还不得使劲压榨我们劳苦大众啊!”张广俊继续着他特有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