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殿外招呼道:“来人呐,笔墨伺候!” 殿前的谒者听到命令以后,很快奉来了笔墨。 李纲就坐在李渊面前,被李渊盯着写起了信件。 他当官这么多年,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每次抬起头,迎上了李渊那一眨不眨的目光以后,他就有种写供词的感觉。 似乎李渊是青天大老爷,他是平头老百姓,李渊刚断完他的桉子,正在让他自己给自己写供状。 在他写了两行,停笔润磨的时候,李渊开口了。 李渊这一开口,他被逼着写供词的感觉就更浓了。 “你这不对,言辞不够犀利。你应该拿出教训朕的时候的那种言辞,给朕狠狠的骂这个逆子,骂醒他,让他乖乖的回来接任李氏族长之位。” 李渊粗壮的手指头落在纸上,十分不满的说着。 李纲仰起头盯着李渊,很想把手里刚润完了磨的笔递给李渊,然后来一句‘要不你来写’。 可惜,李渊完全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他也不可能把笔给李渊,让李渊代他写。 鬼知道李渊在拿起笔以后,会以他的身份跟李元吉说什么话。 万一李渊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然后逮住李元吉臭骂一顿,那李元吉还不得恨死他,以后回来了还不得折腾死他。 “这也不对,你一个长辈,怎么能用恭恭敬敬的语气跟他说话呢?你应该斥责他,痛骂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我。” 李渊又开始指点江山了。 李纲彻底忍不住了,翻起了白眼。 我一个做臣子的,跟掌权者说话,不用恭恭敬敬的语气用什么? 我还长辈?! 我真要是以李元吉长辈的身份自居,不等李元吉动手,你李雀屏恐怕就先把我宰了。 “你看朕做什么,赶紧写啊!” 李渊没看到李纲翻白眼,只看到了李纲愣在那儿不动,立马出声催促,就像是赶着长工拉磨的黑心地主。 长工死不死他不在乎,他只想让长工尽快把信件写好。 也像是后世的读者们催更网文作者,网文作者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更新,最好一天更个十几万。 李纲在李渊的催促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强忍着膈应将李渊指出的问题划掉以后,开始重新写。 他努力的在达成李渊要求的情况下,尽量委婉的跟李元吉商量让李元吉接任李氏族长的事情。 “你这!你这又不对了!你李文纪平日里不是最擅长舞文弄墨,最擅长跟人讲道理吗?怎么现在连信也不会写了,像是个被人掐着脖子的鹌鹑! 话说不明白,道理也讲不明白,重写重写!” 李渊不满的拍着信件的一角抱怨。 李纲除了深呼吸,除了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以外,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可不就是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的鹌鹑吗? 李渊现在掐着他的脖子,他面对李元吉那个腹黑的小鬼的时候,又必须缩起来变成一只鹌鹑。 所以李渊比喻的很形象。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既然看出了我的窘迫,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要是实在不会写,就让开,我帮你写!” 李渊见李纲写来写去,写了好几遍都不如自己的意,嚷嚷着要亲自动手。 李纲一听这个,赶忙摇头道:“还是臣自己来吧!” 李纲当即咬起了牙,开始下狠手,言辞变得犀利了起来。 李渊这下终于满意了,点着头赞叹道:“这才对嘛,就应该这样。就应该以长者的口吻去训斥那个逆子,然后给他讲道理,让他必须听,不听就打他板子!” 李渊这话说的相当硬气。 李纲终于绷不住了,转头看了一眼李渊,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敢打那个逆子的板子,还用我写信去劝他? 你要是敢打那个逆子的板子,你早就派人去打了,而不是在这儿跟我吹牛!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朕?” 李渊看到了李纲冲他翻白眼,一副不礼貌的样子,故作凶恶 的问。 李纲一边写着信,一边没好气的道:“我还用在心里骂你?” 当年你想是一个铁憨憨一样在文帝寝宫前站岗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了。 李渊愣了愣,居然点了点头滴咕道:“那倒也是……” <